本帖最后由 从来佳茗似佳人 于 2013-2-23 00:11 编辑
鸡窝旧事 多年以来,每每跟弟子夸耀,我总问:“你们谁给母鸡接生过啊?”总落得稀里哗啦的惊诧。我——给母鸡接生过! 那个年代的童年少年期,没有什么乐子,除了几本《作文通讯》,《少年文艺》没啥可看可做的。家里楼下有一排整齐的平房,宽敞的前院被爸爸的同事们充分利用起来养鸡。恰好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其中一家。找她玩耍的时候,亲见了她家养鸡的过程,自己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着一窝小鸡,长到最后只能存活34只,特别难过,我想正符合现在所谓的优胜劣汰吧。 看着小鸡渐渐的强壮起来,犹如母鸡一样欢喜。看着它们的羽毛日渐丰满,看着它们的鸡冠渐渐显露,特别的惊喜。对这些小家伙,我投入了全部的感情……直到它们长成,分出公母,这拨四只,一公四母,个个有脾性。数公鸡最漂亮,它可是花冠的,很少见的,一簇红艳艳的鸡冠顶在头顶,与众不同。其他的母鸡,我跟好友都给它们起了名字,“大胖”“二胖”“小瘦”。 我便开始了我的养鸡生涯。可最反对的就是我妈了。每当傍晚十分,我从鸡窝里辛苦的爬出来,想起就要面对我妈那抵触责怪的眼神,就心寒甚。回到家里,我妈没抬头,就在那儿默语:“不看…………都闻得出一身鸡屎味儿。”我屁颠地跑回屋,默默的祈祷,大胖快下蛋吧…… 不负众望,听人传授的经验,看着母鸡的样子像是要下蛋了。它被带到小屋里,一张麻袋片上,安心生蛋。人家说不能看,我这份起急,听着母鸡那怪异的声音,总想撩开帘子。我悄悄地撩起一个缝隙,大胖在那里浑身毛都炸起来,半蹲式的……替它使劲。刚舒了一口气,只听的母鸡扑腾从上面跳下来,下完蛋了。哇,白花花的一颗,我跟好友高兴的抱着跳着。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且说这家四只,个个人性十足,公鸡外面威风,窝里被母鸡欺负的只能低吟,一到喂食,母鸡们冲上去霸占了所有的位置,它只能在外围搜寻,见它可怜兮兮的,总是喂它些好吃的,这可好,花冠子遇到好吃的就在那边“咯咯咯”叫个不停,母鸡瞬间哄抢……这时我总骂它贱骨头。可有一次它让我记忆尤深,家家养鸡,家家有公鸡,隔壁那家的公鸡很厉害,总是袭击路人,我畏惧极了。碰巧,我路遇不得不经过那家门口,眼见着那公鸡步步逼近,一直退缩到墙角不敢动,这时,我只听得一声惨叫,睁眼一看,哦!我的花冠,居然英勇地上前啄了那个嚣张的公鸡,替它的奶妈解围。那时真是不觉得顿悟了,鸡如此,人应如此,付出就有回报。善待它们,善待自己,那时应该上小学呢,但是那一刻念念不忘。以此心换彼心,并不难。 常常行走在鸡窝,必定又被啄的时候。回家又看到我妈那冷峻的眼神,避之不及,眼皮被啄青了,我妈只淡淡的一句:“多会被鸡啄瞎了,就不钻鸡窝了。瞧你头上的草棍……” 我只要用心的事必定做到极致。好友不以为意的,我总斤斤计较。“喂,咱们找点干净的沙子吧,鸡窝该换土了。”“明天我们去山上捉点蚂蚱,喂鸡好不?”呵呵,鸡们在我的精心照顾下,频繁下蛋,养得很肥。夕阳下,看着它们悠闲地在院子里踱步,我就有说不出的满足。每天甚至看着它们上架,我才满足的离开。 人有生老病死,鸡也一样。后来它们陆续的死去,不忍,都不忍,把它们埋了。我可爱的花冠也在一夜之间死去,我跟好友抱着痛苦了半晌……发誓以后再也不养鸡了,太难受了。 一切的痛苦源于你最初的接受,没有什么可以屏蔽的,一切该来的则来,该去的则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