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靠在楼下的栏杆上,手机在手里转来转去,毒辣的阳光就那么直射在我的身上,我仿佛在静静的时空里,可以听到汗滴砸在地上的声音。 希望,什么是希望,希望就是心里那一点点的不认命,那一丝一毫的不认命,他就是我们心里最后的希望。 我忘了我是怎么回到家里,我是怎么昂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气氛有些诡异,有些静的异常,我像往常一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是我不知道我当时看的是什么,我就记得不懂事的孩子还向我抗议,投诉我一边玩手机,一边看电视,他则什么都没有。 我强忍心情,让出了电视的遥控器,而我正好借此机会蒙头睡去,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绝对不能失态,绝对不能。我不能让任何人有所察觉,任何人。 下午消息不断传来,有些主任看完片子,说需要做病理来确认,CT片子虽然特点鲜明,但是毕竟人命关天,还是做胸腔穿刺,取出组织物,做病理检验才是最准确的。并且,我让朋友去沟通准备住院,以及沟通病理检验的预约。 没床,没床位,我擦,T市的肿瘤医院居然没有床位,整个介入科,都是满员,我们没法等啊,办法,想办法,果然最后一个小兄弟将厚重的潜规则红包送进了主任的抽屉里,然后我们又签署了不送红包声明之后,终于住进了病房,其中的艰辛,也许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理解,在住院部外面,来自于全国各地的病人,还在苦苦的等待着病床,他们找不到关系,连他妈被潜规则的机会都没有,他们的声明在有些人眼里一文不值。 我安顿好父母,又赶紧开车回到单位,处理这几些天积累的事情,浑浑噩噩的,整个周末我在单位度过,而父母在市里度过。 我记得那是周末的一个黄昏,烈日的余毒还在肆虐,我从单位回家的路上,车上还坐着怀孕的妻子,我第一次体会到孕吐的厉害,好好的活人,居然短短一月有余,被折磨的面如青菜,不住的呻吟。 我只记得不知道因何事而谈起,妻子嗔怒我对他关心不够,其实现在想来,我那段时间确实精力有限,忽视了孕吐对她造成的影响。 我也是心情不好,没有搭理妻子的话语,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越说越激动,终于在我把车子刹住之后,有了一场小规模的冷战式的争吵,她在不停的控诉,我则一言不发的冷战,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哪里有心情和她吵架,我只能低头道歉,“我妈最近身体不好,我有点分心,好吧,我道歉,可以么?” “你妈身体不好,难道我身体就好么?”她也很激动,长期的孕吐让她也有些失控。 “你身体不好?”我突然爆发了,“你他妈身体不好你也是活不过过年么?啊?我他妈没妈了,不是身体,是他妈没有妈了。你跟我闹个屁?”我趴在方向盘上,任凭泪水横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