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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可是因为一件突发事件，如烟差点提早打破了这个规定。平时一直用京城来人做借口，现在京城真的来了一位人物。一个四十多岁的京城武官，途经本地，在此小憩，无意中看到如烟，眼睛都看直了。他和王妈妈开出条件，无论什么价钱，一定要如烟陪他。王妈妈和他左解释右解释，如烟和别人不一样，要过半个月后才能接客。那人一挥手，跟着的随从拦住院中其他人，他把如烟拖到房中，就要用强。这时正巧连玉宇来访，他冲进房中，把如烟拉到身后，对那人说：“这个女子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早已为她赎身，就等家里准备好后迎娶。”并亮出他在京城的亲戚的身份。未得逞的武官忍气走了，心犹未甘，在附近酒店喝酒时，向周围打听了一下，没想到一打听，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众所周知，连家公子和傅家小姐订了亲，一月后迎娶。于是那武官就在附近客店暂居，想伺机再下手。
于是，就这样，连玉宇“住”进了如烟的小楼，名则同居，实则保护，晚上他另睡旁边的小屋。事发突然，他没有和家里报信，而且事已至此，他也无法解释。只有等如烟的事解决后，再弥补。
而此时，对此一无所知的青鸾却抱着一腔怒气，开始了接近他们的计划。
一日，风和日暖，人来人往，玉香阁又开始了迎来送往的一天。王妈妈如往常一样在门口招揽生意，只要路过穿着稍微好些的男子，从十八岁到八十岁，她都用她最灿烂的笑容、最热情的语言、最武断的动作招呼他们进院一歇。
突然王妈妈眼前一亮，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走来一位翩翩公子，青衫小帽，手摇折扇，好一位美少年，如她阅人无数，所见人中也只有连玉宇可与他一比。这位公子正走到王妈妈面前，问道：“这位妈妈，听说本地最美丽的女子都是在这儿。能否介绍一二？”王妈妈连忙热情地招呼他进了门。
自称琴公子的少年进了玉香阁，开口就点名要这儿的头牌姑娘。王妈妈正要说明如烟身价不菲，他随手拿出一叠银票抖了抖，王妈妈马上就噤了口，眉开眼笑。
琴公子边等着如烟边饮着丫环奉上的茶，稍顷，就听见环佩叮当，幽香袭人，门帘掀处，进来一位佳人。欠身作依道：“公子好。”
“姑娘不必客气，请坐。”
琴公子侧头打量着这位名妓，眉黛鼻秀，星眸洁眉，真是一位美人，琴公子家中表亲姐妹，也未有这样绝色的，难怪颠倒众生。
如烟坐下，手抚焦尾，弹奏唱了一曲，声如娇莺，婉转动人。
待她走后，琴公子对王妈妈说：“小生初到此地，投奔母舅。离家时，家母曾嘱言，望此次能解决终身大事。小生一心想寻个绝代佳人，听说了如烟姑娘的大名，特来一会，果然佳人不负盛名。更难得是洁身自好，堪为良配。只是如要求配，不知有何条件？”
王妈妈笑着说：“公子抬爱，是我们如烟的福气。待我与她商谈一下。请公子明日再来，到时给你一个答复。”
如烟自出来陪客，就一直在暗暗观察这位琴公子。好一位浊世佳公子，如与连玉宇站在一起，真是难分伯仲。两人所区别在于，连玉宇多了份男儿气，眉目间有股凛然正气，坦坦荡荡，使人观之肃然起敬。而琴公子眉目清秀，更显袅娜风流些，目光闪烁，似有所保留。以如烟的阅人，连玉宇似乎更可靠，是女儿家托付终身的保证。而琴公子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如烟一时不知是什么，总觉得他这个人不象表面那样简单。
王妈妈到如烟房中，和她说了琴公子刚才的话，说道：“姑娘，这可能就是缘份，在这当口，天上掉下这样一位公子，这样的人品，这样的门第，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如烟说：“妈妈，容我想一想。”
如烟到旁边的小屋，和连玉宇商量了一下，最后他们定下一条计策，让连玉宇和琴公子较技三场，试试这位琴公子的虚实。如中途发现琴公子华而不实，连玉宇就全力出击，赢得比赛。连玉宇自负文采风流，在本城中无出其右，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琴公子，当然也不在话下。当然他不是真的迎娶如烟，只是暂时将她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以兄妹相称，待为她寻得如意郎君时，再说明原由，安排她另嫁。
第二日，琴公子又来到了玉香阁。王妈妈一如昨天的热情，将他迎入房中。对他说：“昨日公子的话，都已转给如烟。这丫头仗着有些名气，被宠坏了。因她还识得几个字，会些诗词书画。因此也开出条件，希望配个才子。”
琴公子道：“这无妨，小生也识得些字，会些书画。”
王妈妈道：“如烟的求配者中，还有一位连公子，也契而不舍。如烟的意思，公子若真有意，是否与这位连公子比试比试。其中的胜者，就是如烟择定的未来夫婿。”
琴公子说：“无妨，小生也想见识见识这位连公子，是何等人物，能得如烟姑姑青睐。”
当下，两人约定，三日后，就在玉香阁大堂，琴公子与连公子比试三场，赛程为三日，一日一场，比试内容由如烟姑娘定，两场胜出为胜者，与如烟半月后十八生辰时拜堂完婚。
 ［四］ 三日很快过去了，到了比试的日子。这几日，玉香阁头牌姑娘如烟，将摆下赛场，比试招婿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了街头巷议的话题。一位绝世美人，两位风流公子，这本身就具有绝对的爆炸力，加上连玉宇原就是本城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家世清白，一向名声良好，现在居然为了一青楼女子，与人公开竞争，因此此事的轰动效应可想而之。后来竟影响到本城的一位宿儒——时老夫子，博学多才，一向清高自许，眼高过顶，竟然愿意为这桩事作仲裁，他觉得这是段风流佳话，愿为此锦上添花。
当琴公子步入玉香阁时，大堂中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有不少本城名流，都闻名而来。
这时连玉宇也正好步入进来，两个人打了个照面，连玉宇定睛望着琴公子，上下打量着，琴公子在他的打量下，脸上泛起了微红，睨了他一眼，就不好意思地转开了头。两人向周围作了一下揖，和大家打了一下招呼。并肩而立，真如人中龙凤。旁观者先鼓起掌来，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连公子更玉树临风，有的说琴公子更温和可亲。
王妈妈打了个圆场，说了几句，就请如烟出题。
如烟出第一道题：“请两位公子，各绘一幅丹青，内容题材不限。”
接题后，连玉宇和琴公子来到佣役铺好笔墨纸观的画榻，各据一边，思索半刻，开始挥毫作画。
两人沉浸在作画中，对周围的事物视若无睹。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日头从东边走向西边，慢慢地到了午时。旁观的人先熬不住了，有的累了，干脆席地而坐，有的饥饿难当，出去吃了东西再来，但都不舍得半途离去，想看到结果。
下午时分，连玉宇对最后一笔着墨好，放下了手中的笔。琴公子还在埋头作画，又过了两盅茶时间，他也放下笔，完成了画作。
他们将画并排放在桌上，请时夫子点评。时夫子先看连玉宇的，他画了一副寒松树，画中松树盘节错枝，虬劲有力，可见功力不凡。再看琴公子，他作了一副冬梅图，树折梅俏，相映成趣，也是佳作。
时夫子点点头开口道：“两位都是青年才俊，果然都出手不凡。若以男子的手笔来看，连公子的这副更有气势，琴公子的显得娇气有余，内劲不足。所以，第一场比试的胜出者是……”
他刚想宣布结果，琴公子道：“且慢，夫子请再细细看我的画。”
他拿起画，来到窗前，侧过画卷，让它对着阳光，示意时夫子走过去观看。
时夫子上前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只见刚才普通的冬梅图，在阳光的映射下起了巨大的变化，梅枝上出现了层层的白雪，轻轻压覆在树枝上，而枝头的梅花娇艳欲滴，仿佛正在盛开。连花瓣上的小水滴，都象马上要滴出了画面。他看得忘形，手中的折扇猛然一敲旁边的窗户，用力过大，折扇折为两断，这本是他最钟爱的扇子，现在却无暇顾及，随手丢在一边，只顾盯着画卷看。
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呼出声：“这不可能！！难道这是失传已久的……暗影画法？”
琴公子笑笑道：“正是暗影画法，小生有幸，曾无意中和高人学得这种画法。”
时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画看，激动得说：“三生有幸啊，三生有幸啊，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到暗影画法。这是画技中的画技，是绝世之技啊。”
看着他忘形的样子，琴公子不由暗暗得意，这确实是暗影画法。当时他是无意中从一个教习她画画的老师的画上看到的。于是他左磨右磨，让他传授于他。老师经不过他磨，也不想这种画法失传，看他聪明好学，就传给了他，但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说出是他教的，而且轻易不要在人前使用。
其实所谓的暗影画法，就是在墨水中加入一些老师特制的药水，平常就象普通画卷，但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这种药水就能发挥作用，显示出在原画上另外画的一层内容。琴公子在来前，做了最充分的准备，带了这种药水，画画时趁人不注意偷偷倒入墨水中，在他需要的地方涂抹上，然后又另画了一层雪花上去，所以他花费的时间比连玉宇多出了很多。
时夫子不住口地称赞着，转身高声宣布：“第一场比试，琴公子胜出。”
连玉宇脸色微变，这可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遇挫，他一向自傲的绘画竟然败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下。他听说过暗影画法，那是画法中的绝顶之技，据说会的人，画花花开，画蝶蝶舞，听说早已失传了，没想到今天出现在这位突然出现的琴公子笔下。他好奇地走到时夫子跟前，接过画仔细地端详着，看着在阳光下栩栩如生的画卷，也不由地暗暗叹服。
连玉宇高声对着大家说：“败在暗影画法下，连某心服口服。”琴公子的脸上笑容绽放，着实得意。连玉宇看着他那张貌似天真的脸，开始重新估量他，看来这个小子不简单，有几下真功夫，真要好好对付了。不过不要紧，今天是没料到他身怀绝技，竟然会失传已久的画技，难道他真有三头六臂，其他绝技也都会。后面两场自己一定能赢。
王妈妈宣布今天的赛事结束，请大家明日再来观看。围观的人群这时才有机会上面观看两幅画作，特别是对琴公子的冬梅图更是左右端详，赞不绝口，点评一番后，心满意足地离去了，今天不须此行，看到了两大高手竞技，还看到了失传已久的画技，他们更期待明天的比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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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30 20:5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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