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墨笔玲珑 于 2014-11-30 13:34 编辑
一夜大风的洗礼,初冬的清晨,清冷变成凌冽刺骨,风拂过面庞,如被细麻勒过,疼疼的,镜片后的眼睛蒙了一层雾,清凉的空气让眼皮也失去了温度。就是这样的黎明,走在这黑漆漆的胡同小巷,再次把记忆带回到从前,那个学生时代,那个最为辛苦的岁月。 当年就读的高中是在市区,离家不远不近,骑车20分钟左右,步行要40分钟吧,和其他同学比起来,我算是近的。因为到了高中阶段,学习就变成首要任务,老师家长也天天拎着耳朵强调重要性,于是早读,晚自习必不可少,三年都是披星戴月的日子。苦一点不怕,有些制度很是恼人——罚款,迟到早退甚至请假,都直接和金钱挂上了钩。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又一直是老师家长眼中的乖孩子,一直自律着不让自己上黑名单被罚钱。 可是从小身体就不给力,一到冬天很怕冷,每早出被窝那是我最痛苦的折磨,暖暖的肉贴上凉凉的衣服,那种寒冷的感觉让我厌倦极了,可又不能不起,人生就是这么的矛盾。同样外面的严寒也是我最厌恶的,穿的像个圆圆的棉球还是觉得不够暖。于是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来减少和外面严寒相处的时间,也就是说,我基本是飞车速度赶到学校。 因为家在市中心,每天都有机会邂逅到同学,然后一起说笑着去学校。这里面也有宁,一个阳光的篮球小子,平时话不多,写得一手潇洒的行楷。可在冬天,我不喜欢遇到他们,因为他们的速度会让我觉得我血液都冻住了。 那一天我起晚了,推着车子歪歪扭扭冲出胡同,路上没有几个行人,下了一夜的雪并没有停的意思,我听着咯吱咯吱声,看橘红的路灯把飞舞的雪花衬得很大很大,我向上拉拉围脖,紧了紧活扣让它贴实些,然后蹬上我的自行车在雪地上留下一串细麻花印。即使是这样的雪天,也丝毫没有影响到我的速度,因为要去学校早读,这个时间是没有上班的行人,偶尔出现的绝对都是那些一切为了高考行色匆匆的高中生,所以宽敞的大道像是只为我一个人敞开,由着我撒欢。 就在要拐过一个大十字路口的时候,我骑得太快,明显感觉到后轮玩了一个飘移,然后,我就侧着被甩了出去,不是多疼却很是狼狈,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啊,偏偏,偏偏身后听到了急促的喘息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到:你没事吧? 大脑空白了一下,该死,是谁不好,偏偏是他!我懊恼的想赶紧爬起来,这时宁已经扔下车子跑到我跟前向我伸出一只手,我犹豫下,却看到他笃定的目光,我急忙闪开自己的视线,递过去自己的一只手,由他把我拉起来,站稳,他又把我的车子拎起来推给我,我简单拍掉雪说:走吧,要迟到了。 他笑了下,说走吧,然后去扶起自己的车子。我很尴尬,更是郁闷,可看意思他是要同行了,于是我加快了速度。可能是为了打破尴尬,他居然很主动的一直在说,说我这飞车技术可真厉害,从出了胡同就看到了,结果追了一路没追上。。。。。。后来还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那天我们没有迟到,后来他说,谢谢我,因为追赶我,才没迟到。可我,很难过。 我为什么会难过?说不清。还记得当年想考进这所高中是因为想跟亮一个学校,真的考进来,我们却没有在一个班,紧张的学习,本就不多的联系断了,只是会在学期末的光荣榜上,看到依然名列前茅的亮的名字而已。在这个班里,我依然是瘦小的,坐在老师的眼皮下,安静的不招惹谁,以至于身后的同学很久都有叫不上来名字的。平时课程虽然紧张,但老师依然很注重体育课,我们的体育老师酷爱篮球,于是在班里培养了一大批篮球健将,那时的体育课,能挽着好友的胳膊围在篮球场看他们打篮球也算是最放松的时刻,也因为这个记住了宁的名字。 宁不是最耀眼的,他是个很安静的人,说话偶尔会结巴一下,不能说帅气,但是阳光,眉宇间带着英气。打篮球的队伍里不是最高的,但是身法矫健,投篮命中率很高,所以他在场上,女生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我的好友喜欢的是班里长得最高最帅的那个男生,我们去助阵,她会滔滔不绝和我讲如何如何漂亮的夺球,如何如何帅气的过人,有是如何起跳扣篮,看着她闪着光的眼睛,我心里的平静也被掀起层层浪花。可在场上,我的目光却总是跟着宁,喜欢看他投篮成功后阳光灿烂的笑脸,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喜悦,以及随后严阵以待的犀利目光。 喜欢宁的女生很多,中场休息会有人送水送毛巾,嘘寒问暖,围着他团团转,而我只能默默的收回目光,被好友拉到她的男神那里,心里夹杂着一丝失落。就这样,我一直不会主动找宁说话,只会悄悄把他写进我的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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