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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花落

[散文随笔] 花落时节……(积累材料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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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24 10:26: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梅朵 于 2020-11-24 10:48 编辑
梅朵 发表于 2020-11-24 09:48
李诗男 | 失控的“传染时代”——关于《乌合之众》的误解与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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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朵自语:微信读到一篇喜欢的论文,本来想摘取几段保存的,但哪一段也舍不得落下,就全文保存了。微信保存东西太多,一旦收藏,就如袁枚的《借书说》说的一样,束之高阁矣,再也想不起回翻。但论坛不一样,闲了会来翻看一下,那些保存的文字会再次让我受到启发。

乌合之众从红卫兵时代演变成当今的网络暴力,其根本原因并不是人群中存在多少坏人,而是那些自诩为好人的人对别人的道德绑架。
也许,信息传播越便捷,我们越容易道德绑架别人或被别人道德绑架。
一向对道德绑架有着天然的排斥,或许当年博客热衷于辩论,就是用这种方式抵制别人的道德绑架。
想起刚来心灵不久,一个朋友关于北方人吃知了猴的指责,让我大为光火。理由是不同的饮食习惯,不能成为别人秀道德优越感的理由。
唉,回想一下,我也许当时不必那么言辞激烈的!
言辞激烈,恰恰是因为意识到自己不够强大。就如两个人吵架,声嘶力竭的那个或许并不是强大的一方,尖锐的声音恰恰是用来掩饰或者弥补内心的恐惧和无力感。
发表于 2022-2-22 06:34:4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梅朵 于 2022-2-22 06:44 编辑

网暴,本质就是社会暴力在虚拟世界的延伸。


的确,互联网为信息的迅疾传播和意见的广泛交流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技术支持,但其衍生的问题也开始越来越多地被认识和了解。  对智能手机和社交媒体的倚赖,不仅使我们的大脑日渐空洞和浅薄,也让我们作为人与机器、算法之间的界限日渐模糊。伴随越来越多的人生体验都是通过电脑和手机屏幕上闪烁摇曳、虚无缥缈的符号完成,我们似乎也开始渐渐丧失了对复杂情感的体察,丧失了对他人境遇的体谅。                  

   空洞和浅薄,最终导致的又是观点的极端和情绪的残暴。美国法学家桑斯坦在其《网络共和国》一书中,将这种现象描述为“群体极化”,即团体成员中一旦开始有某些偏向,在群体商议讨论后,人们就会朝偏向的方向继续移动,最后则形成非常极端的观点。 可怕的是,如果这种极端意见是集中于某个个体,就很容易演变成对他的网络处刑。这也是互联网时代网暴滋生的深层原因。我们的情绪极容易就被极端意见挑动,也越来越倾向对他者进行非黑即白的评判;而这种情绪和判断,又会像利刃一样刺向身处舆论漩涡的个人。


但法律教给我们的恰恰是,不能对人性抱有过高的期待。人有高尚的正面,就会有幽暗的反面。网暴者真正汲取教训,大概也是自己被网暴反噬和绞杀之后。
既然人性不可信、自律不可期,对网暴予以规制的方法,还是来自于外部。在这些外部规制中,法律只是最后的堡垒。



——赵宏,中国政法大学教授“”网暴岂能法不责众”
《风声OPINION》

点评

这里竟然也有洞天啊!  发表于 2022-2-23 08:58
发了之后才发现,我上一次复制跟帖,关注的也是网络舆论问题。看来这个问题一直触动我  发表于 2022-2-22 06:51
发表于 2022-2-23 09:15:21 | 显示全部楼层
梅朵 发表于 2022-2-22 06:34
网暴,本质就是社会暴力在虚拟世界的延伸。

可以回复不?
网暴其实更细致一些看,分两种层面。一种是无端的纯粹网络攻击,也就是网名对网名。一种是虚拟对现实的攻击,也就是网名对现实当中的某某某的人格攻击。相比之下还是后者造成的危害更大。虽然法律早已经把轻易暴露别人的个人信息入刑,但是实际操作过程中看不见成效,也就是网警对这一面执行力度远远不够,有点民不举官不究的态势。因为法律还有一条“谁举报谁举证”,试问有多少当事人可以搜集到那些证据?所以造成了当下的一个很大的网络空隙,让爆料人肆无忌惮,而那些使用虚拟网名的风气制造者更是如鱼得水。更可笑的是权威人士不研究从根本上制止此类发生的几率,而是建议大家保护好自己的个人信息。难道他们不知道普通民众有什么本事能保护好自己?人只要接触网络,或者使用APP,哪怕是去正规的地方也得填写个人真实信息,而监管依然停留在纸上谈兵。当法律没有了威慑力,试问还有什么制约力?
一句话,法律不健全,执行不给力,让那些好事者有了用武之地。

点评

积累材料吗,占哪个版面空间都不好,这里也容易找到  发表于 2022-2-23 16:11
问题是你干嘛放在这里?  发表于 2022-2-23 16:08
可以,我多久才想起来跟帖一次,开贴竟然是2014年,8年了  发表于 2022-2-23 13:54
发表于 2022-5-21 17:59: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花落 于 2022-7-5 10:39 编辑

一个心地干净、思路清晰,没有多余情绪和妄念的人,是会带给人安全感的。因为他不伤人,也不自伤。不制造麻烦,也不麻烦别人。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种持戒。  
  
—— 林语堂

我对任何唾手可得,快速,出自本能,即兴,含混的事物没有信心。
我相信缓慢,平和,细水流长的力量,踏实,冷静。

——卡尔维诺《巴黎隐士》

从瓶子的空间里看到这句,忽然想保存下来。


发表于 2022-7-4 00:03:1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美好的东西收藏在心里多了,心也会变得美好的。
发表于 2022-7-5 10:18:1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一次讲座中,曲黎敏教授直言:婚姻是违背人性的,目前95%的病其实都是婚姻导致的,根源在于夫妻关系出现大问题,内心欲望与实际难以满足不平衡导致的。

婚姻问题的产生与失调,是因为男人和女人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物种。男人结婚是为了生活,养家糊口,回家有口饭就行。女人结婚是为了爱情,要有个人说话,有个人聊天。这本就是对立的。

人类的婚姻模式有点“之”字型:谁都想要强者;男人要漂亮的女人,女人要有钱、有权的男人;地位高的男人想要漂亮的女人,而最有钱的女人想要有品位的男人。

结婚前,男人看到的是女人的娇艳动人,随便一个动作,都觉得甜蜜,看到的都是优点,结婚后,男人怎么看女人都不顺眼,整天唠叨个没完,爱计较、耍心计,简直不可理喻。

女人更是如此,婚前看男人,既帅气又阳刚,认为是可以依靠的港湾,结婚后,多看一眼就觉得心烦,认为男人变心了。对比婚前和婚后,变化的不是对方,很多时候,是自己的心境变了。

在曲黎敏教授看来,正是因为欲望得不到满足,让很多人觉得求而不得,所以内心才会产生焦虑,并将这种情绪,传达给了夫妻双方。

但是,如果换个角度思考,生活其实没有那么不堪,这关键是要自己调整好心态。

一杯水很普通,清淡无味,可是我们每天都在喝,药很浓烈,却没人愿意主动去喝,药能治病,但若喝不对,后果可想而知。所以,面对生活中的各种烦恼,要学会换个角度去思考。

男人对家庭的责任,在外面的委屈,承受的压力,是女人无法想象的。女人在家面对的琐事,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也应该被男人所理解。

没有过不去的坎,办法总比困难多,唯有一颗坦然、包容的心,才是夫妻白头偕老的根源。
发表于 2022-10-10 16:27:03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存在限制词汇
链接:https://www.zhihu.com/question/53464340/answer/516458067
来源:知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商业转载请联系作者获得授权,非商业转载请注明出处。

这个“折柳樊圃”不是不值得一提的意思,也不是脆弱的防御的意思。

古人用词善用比兴,一个词的本意和他引申意相差甚远。如“流觞”本意是漂浮的酒杯,后引申意为“开源、源头”的意思。古人每逢开春习惯于郊外聚会,聚会地点选在河流、溪水上游,上游区域水面窄、水深浅,酒杯放置其上便随水漂浮,能够“流觞”的往往是水域的源头,所以流觞有一个源头的意思。

这个“折柳樊圃”也是如此。“樊”者,守卫之意。“圃”这里是指帝王游玩的林园,代指帝王身边的人或事,在诗中指齐国国君。“折柳”之意可见毛诗。本应该坚固却不坚固的帝王之侧,结果就是国君被人明目张胆的杀掉。是以《春秋》有“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终结其原因是为“君不君,臣不臣”。不足以担任本职工作,却有着急切的追求的“瞿瞿”之态。

“折柳樊圃,狂父瞿瞿”有类似与能力尚不足以担任本职却想着升职,有类似于德不配位的意思,但是又比德不配位更加的严重。

裴松之用“折柳樊圃”评价嘉元五年八月的诏书内容是很确实的。郭修为什么去刺杀费祎,原因并没有说明。而这个消息传到了魏国却大肆宣扬。诏书以“舍生取义,释生成仁”来评价郭修,还拿聂政、介之推这些舍生取义的人与其对比。

裴松之认为:一、郭修本人无义,身为魏国人被抓了又投降了蜀国。二、郭修刺杀的行为无义,魏蜀之间虽是敌国,但是没有灭国之恨。三、郭修所刺杀的人刘禅、费祎,并不是像过去刺客所杀的诸如嬴政这些雄才大略的人关系不到天下兴衰。四、郭修平民,虽然有名,但是魏国朝廷在郭修刺杀费祎之前并没有与郭修之间达成某种协议。

魏国朝廷连郭修刺杀费祎的本意都没有搞清楚,反而还给他上升到舍生取义的高度。

反观《齐风 东方未明》中的最后一句“折柳樊圃,狂夫瞿瞿。不能辰夜,不夙则莫。”

官员连本职工作都没能力完成去还想着进位。

这其实是当时齐襄公在位时期的一个社会风气的反应,齐襄公继位之初,就有人预料到了这种现象。

而齐襄公被公孙无知、连称等人合谋刺杀也是恰巧印证了这种社会风气。
公孙无知:齐前庄公生齐僖公与夷仲年,依照当时的宗法,夷仲年去世之后,夷仲年的子孙只能享受卿的待遇。

而因为齐僖公与夷仲年的关系融洽,夷仲年去世之后,齐僖公没有把夷仲年一支分出去,留在了公室。而公孙无知本没有资格享受与太子一样的待遇却享受到了,而他还想做国君。连称:身为大臣,没有做好大臣应该做的事情,却想着废立国君。就连齐襄公自己也是如此。

折柳樊圃的大背景、小背景、含义大概就是这样了。

我的说法与现在的普遍理解不太一样,也只能说是我根据现有的解释和我个人的经历以及对历史的了解程度上做出的一个能够自圆其说的个人了解。
发表于 2022-10-18 15:59:05 | 显示全部楼层
《诗经邶风击鼓》这首诗的名字,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是这首诗里的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却是千古流传的佳句。

这首诗讲述了一个男子,曾对妻子许下了诺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意思是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变老。然而一场战争,让他和妻子分隔两地,无法相守在一起。残酷的战争,似乎没个尽头,男子感到自己再也无法回到妻子的身边,他想起当年曾跟妻子说过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可是现在自己回不去了,他的内心无比惆怅,又无可奈何,于是连续发出“吁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的感慨。意思是:哎!和妻子分离这么久了,又相隔这么远,这真是不让我活了,让我失信于妻子。 这两句话中的“于嗟”就是感慨、叹息。“阔”指阔别,久别。“洵”指远,远离。“兮”,是语气助词,相当于啊。这里诗人连用了四个“兮”,两个“于嗟”,这个感慨是非常强烈的,它表达的是人生的无限酸楚。

我们回过头来看一看,诗中的主人公,就是前面说的那个男子,他都经历了什么?

第一章,“击鼓其镗,踊跃用兵”。“镗”形容击鼓的声音,嗵嗵不断的鼓声,暗示那个男子的国家处在战备状态,他生活在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土国城漕”,是指修筑城池,加强国防。“我独南行”,由于国家处在战备状态,有些人留在国内,修筑城池,有些人需要离开家乡,远征别的国家。那个男子就被征调了,他需要离开家乡,到很远的地方去执行任务。

第二章,“从孙子仲,平陈与宋”,这句话点明了那个男子干什么去了。他跟从一个叫孙子仲的将领,去调停陈国与宋国的关系,就是劝说两国别打仗了,重归于好。“不我以归,忧心有忡”,“不我以归”,就是不让我归,可能是调停陈、宋两国的关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长期驻扎在那里,所以,那个男子就回不去了。他想念家里的妻子,于是忧心忡忡。

就这样过了许多年,那个男子始终不能回家,他感到了绝望。于是,第三章说,“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爰”是于此的意思,就是在这里、在此。“于以”,指在何处。这两句是说,那个男子和他的部队,他们在这里居,他们在这里处,他们在这里丧失战马。战马都丧失了,意味着期间发生过战争,有些人在战争中丧命了。那个男子也心灰意冷,他似乎感到,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也会丧命。他甚至想到了自己死后,尸骨会埋在哪里?“于以求之”,我死了之后,到哪里去找我的尸骨?“于林之下”,或许在路边的树林里。

此时,那个男子已经非常悲观了,他看不到希望,这时让他最放心不下的是他的妻子,他想起曾经跟妻子许下的诺言,于是说:“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契”指相合、相投;“阔”前面已经说过,是阔别、久别的意思。“契阔”是个偏义词,虽然用了“契”字,但偏重于“阔”的意思,“生死契阔”就是“生死永隔”。“成说”指的是和妻子的约定。“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像是那个男子在极度绝望之中,写给妻子的信: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曾经跟你有过约定,我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牵着你的手,和你相守到老,永不分离,这恐怕做不到了。

面对这种残酷的现实,最后那个男子发出“吁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的感慨。
发表于 2022-10-18 16:00:29 | 显示全部楼层
《女曰鸡鸣》这一首,读完特别感动,夫妻之间勤奋互勉,共同经营这份美好的情感和家业。

第一句:“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太生活化了,女人告诉男人该起床了;睡意朦胧的丈夫却没睡够,带着起床气的撒娇耍赖:还没天亮呢,再睡会儿吗。

后面的话不管是谁的,都交代了男人需要早出晚归、辛勤劳作的养家糊口的事实。

女人是多么体谅和心疼丈夫的辛苦,所以女人并不抱怨,但也没有纵容丈夫的偷懒,而是温言和语,鼓励丈夫,给丈夫一个美好的期许和未来。

温和而坚定,这女人情商高又笃定坚韧,男人在她的心中,是强大的依靠,又是一个需要呵护和鼓励的大男孩。

男人也很好,这份好就在于他懂得,他懂得妻子的这份好意,也愿意用实际行动回馈妻子的温柔和顺。

这样的一对夫妻,“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在这样美好的诗句中,我们开始相信爱情,相信长久,仿佛几千年前的爱情誓言犹在耳边回响:与子偕老,岁月静好,天老地荒,此情无绝!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么美丽的爱情誓言!

可惜,原诗《击鼓》却有这样一个残酷的战争现实。

无休止的战争让诗人感到绝望,在这个时候,他最挂念的是他的妻子,他的家人,反衬了战争的残酷无情。战争是有伤害的,它伤害个人和家庭,也伤害整个社会。

这首诗里的厌战情绪和对家人的思念眷恋是自然流淌出来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流传几千年了,依然能被人记住,依然能感动我们。

好的诗,好的语言,不一定华丽,但一定是打动人心的。
发表于 2022-10-25 11:09:13 | 显示全部楼层
《诗经·国风·卷耳》:醒也相思,醉也相思,思君怀人之滥觞也

《卷耳》,《诗经·国风·周南》第三篇,全诗共四章十六句。旧说有“后妃怀文王”、“文王怀贤”、“妻子怀丈夫”、“丈夫怀妻子”等不同主题,现今认可度较高的是“妻子怀丈夫”这一说法,笔者亦赞同此说。

不过,笔者认为,解读《卷耳》诗篇的最精彩之处,并不是诗歌主题的多元化,而是对面落笔的抒情方式和层层推进的篇章结构。这两大写作手法,不仅给《卷耳》诗增添了抒情效果和艺术感染力,更成为后世“思君怀人诗”的学习榜样。尤其是它们所传达的“相思之妙境”,更是后来诗家们所追求的核心。

其中,对面落笔常作为高考古诗词鉴赏的艺术手法之一,诗词曲中皆有所用。诗如杜甫的《月夜》、王昌龄的《送魏二》、白居易的《邯郸冬至夜思家》等;词如韦庄的《浣溪沙》、柳永的《八声甘州》、欧阳修的《踏莎行》等;曲如郑光祖的《醉思乡王粲登楼》等。

层层推进的篇章结构,即“递进式结构”,是文章的结构形态之一,多种文体均有运用,但常见于议论文。在《卷耳》诗中,此结构主要表现为情感的由浅入深,由淡转浓,回环相扣。具体通过对山、对马、对人、对酒、对情感的不同层次描述,如马的“虺隤——玄黄——瘏矣”。

1.《卷耳》之对面落笔
作为“怀人思乡诗”中的经典笔法,对面落笔指诗人并不直接写“我思人”,而是从所思之人出发,着力写“人思我”,或者由“我思人”转入“人思我”。前者是诗人情感的直接流露,往往是实写,后者是诗人情感的曲折反映,往往是虚写。这就使读者能够透过抒情主人公的遥想和梦呓,将所思之人的“思之浓”发掘重构,进而体会到抒情主人公的深情。

比如,我们所熟悉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前两句便采用“直接法”,直言自己身为“异乡客”,每到佳节就“倍思亲”;后两句并未直线延伸,而是用“对面落笔”手法,遥想千里之外的兄弟们,在登高“插茱萸”的过程中,因独缺诗人而生出无限遗憾。至此,全诗便如同一幕戏剧,一场对歌,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将诗人思乡念家的情愫推至高潮,远远超出了单边抒情的效果。

《卷耳》诗,如《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一样,都是先直抒胸臆,再转写所思之人。诗歌首章写的是采卷耳的妻子,因为怀念远方的丈夫而耽误采集,以致于她所采摘的卷耳“不盈顷筐”;后三章则对面落笔,三次写妻子想象中的丈夫登山、马病、仆疲,以及借酒浇愁、长吁短叹的情状。结合《诗经》“诗乐舞”一体的特征,《卷耳》诗构造了一场男女相对而唱的和歌,也浑然成就一幕浓郁的抒情长卷。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卷耳》第一章
具体说来,诗中的妻子,心不在焉地采卷耳,所以她的筐子怎么也装不满,甚至筐儿丢在大路旁也未察觉,可见她“怀人”之深切。而诗中的丈夫,则登上一座座高山,旅途艰险、长路漫漫,便是那随行的马儿,都疲劳生病、毛色玄黄。虽然有一杯又一杯的美酒,亦难解他心中伤怀。不巧,又赶上仆人疲病不能行,断了归程,只好长吁短叹、无计可施。此中,更见丈夫难以归家的无奈和苦涩。

真可谓“一种相思,两处离愁”!当然,对这位丈夫来说,除了跨越两地的离愁,还有跨越时间的忧愁,即酒醉酒醒之间的愁!

实际上,《卷耳》并不是《诗经》中唯一采用对面落笔的诗,另外还有《魏风·陟岵》和《豳风·东山》,但它们的对面落笔与《卷耳》诗不太一样。比如《魏风·陟岵》,尽管它的每个诗章开篇都与《卷耳》后三章类似,即都写抒情主人公三次登上高山,但它紧接着写的是“瞻望父兮”、“瞻望母兮”、“瞻望兄兮”,随之而来的是他想象之中父母兄长分别对他的叮嘱内容,由此来实现对面落笔。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陟岵》第一章
而在《豳风·东山》中,虽然也有对面落笔,但所涉及的人物描写较少,即直言“所思之人”的内容不多,仅有“妇叹于室。洒扫穹室,我征聿至”句。其他诗句,更多是诗歌主人公对从征生活、家中光景、新婚旧事的遥想,从而扩大了该诗“思念”的对象,由“怀人诗”拓展为“思乡诗”。

由此看来,对面落笔的范围不只局限在“怀人”,也可包括写景、状物、叙事,但常见形式还是借“所思之人思我”来表达“我”的思念,如同前述的《卷耳》与《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一样。

2.《卷耳》之“递进式”抒情
在《卷耳》诗中,使用“递进式”结构抒情的是诗歌后三章,它主要通过重章叠句,来实现不同层次和深度的词汇替换,从而表达逐渐加深的情感。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卷耳》后三章
首先,这三章诗的首句都说登山,但攀登的是不同的山,依次用陟彼“崔嵬”、“高冈”、“砠矣”区分。三者的差别在于山势的险峻程度不同。其中,“崔嵬”指高大崎岖的土石山;“高冈”指高耸的山脊,“冈”为山脊、山岭之意;“砠”本义是路途中的巨石障碍物。所以,从山的可翻越程度和难度看,三类山之间呈递进关系。

其次,伴随着不同难度的山,以及隐藏着的时间推进,随行的马也有不同的表现,分别用我马“虺隤”、“玄黄”、“瘏矣”加以概括。尽管在不少解说中,把这三个词都解释为“病”,但实际上三者病的程度不同,大致呈现病情加重的趋势。毕竟,在言语简练的《诗经》中,不大可能重复表意,况且此处也有不少文献资料的佐证。比如,《尔雅音义》中提出,“虺隤”为“马退不能升之病也”。

综合各家说法,“虺隤”可认为是马过于疲惫而腿脚发软,精神活力丧失,无力攀登艰险之地;“玄黄”是指马因病情加重而毛色“由黑变黄”;“瘏矣”则是马病得很重,几近垂死,不能行走。将此“三病”结合前述“三山”的变化,可找到隐藏信息,即这位旅人在路上奔波许多时日,早已越过千山万水了。

接着,诗歌便由“写山”、“写马”,转去写“人”了。第二、三章所述之人,是采卷耳的女子所思之人。他因为这漫长旅途的孤苦和寂寥,唯一能做的就是喝酒,所以诗歌用“姑酌”一词。至于“金罍”与“兕觥”,都是酒具。前者体型较大,不大可能随身携带,而后者偏小且有盖,应该有方便携带的功能。这样的安排有利于将他旅途中的“短暂停留”也表现出来,更符合“行旅”特征。

第四章所写之人,是男主人公的仆人。仆人怎么样?“痡矣”!与马“瘏矣”类似,仆人也因过度疲劳而生病,再不能行走了。

至此,摆在男主人公面前的是道阻且长、马瘏仆痡,连美酒也难以遏制他的伤怀悲叹。不过,这种伤怀悲叹也是逐层表现的。诗歌先以不切实际的“不永怀”、“不永伤”面貌出现,再说“云何吁矣”,忧愁难尽,这便将美好愿望的破灭表现得淋漓尽致,宛如出演一幕标准的悲剧!

综上所述,《卷耳》诗后三章,是由几组递进关系搭建而成的,其间所传递的不只是结构精美,逻辑精当,更多的是诗歌抒情手法中的情与景的交融,物与我的合一。

3.笔者说
笔者此文,重在剖析《卷耳》诗的两大艺术手法,即对面落笔和层层推进。但不可忽视的是,《卷耳》诗的思想价值、美学价值、历史价值等也是极高的。

若读者有志于深入学习,请自行研读。笔者此举不过一家之言,仅是“抛砖引玉”罢了。

——全文完——


——原作者:知乎,揽薇斋主

先留存,下午来好好研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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