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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梁晨~ 于 2014-11-15 01:02 编辑
阿展,是我的青梅竹马,也是个先天性弱视患者,从有记忆开始笨拙的他总是带着厚厚的眼镜。而因为弱视他成被同年孩子欺负作弄的对象。
有时觉得孔子说人之初性本善,这话一点都不对。
记忆中那群同年爱作弄人的孩子,简直是一群小魔怪,无所不用其极,最常用的方法是看见地上有一堆鸡粪的时候就会故意问他:“啊展你看看这是什么?”
弱视的他总是不长记性,每次都会爬到地上去看,直至鼻子粘到鸡屎才说出来:“是鸡屎。”
那群孩子就会哄堂大笑,而这时候我总是扮演英雄救美中的英雄,把他从那群孩子中间拉走,并带他回家用清水给他洗鼻子,或许是因为这样,那群孩子开始拿我们开玩笑,说我们是两小口,每次一见我们就唱:“老公老婆手拉手。。。。”
但那时候年纪太小,根本不识男女之别,也不知道害羞,尽管那些孩子们起哄,笑闹,但两小无猜的我们依然形影不离,到处疯玩。渐渐连村里的大人也开我们的玩笑见了我们就问小两口那玩去啊?但那时候好像一起玩比较重要,所以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笑话和眼光。
阿展的家就在我家前面,据说是祖父母是地主,所以很有钱,住的房子是清朝的那种青砖红瓦的大房子,特别有鬼片中那种阴森和诡异气氛。
我现在还能清晰记得他家雕花的门窗,还有满屋子冰冷的酸枝家具。他那位缠过小脚不爱出门的奶奶的样子我已经忘记了,但他的家的格局和家具摆设的模样却记忆由新。
因为他家大,而且有很多的弯弯道道和暗角,所以成了我们的游戏乐园,那时一起玩的大概有四五个孩子吧,总是乘他家大人不在,跑去他家玩躲猫猫,把他那阴森诡异的家玩个遍,而他的奶奶那时候已经很老,总是呆在她雕花的房间里不露面,也不管我们。一群孩子就玩疯了,直到他父母回来,才散去。
后来,他家奶奶去世,他那位很漂亮的二姐姐疯掉了之后,我们就再没敢去他家玩。(至于他二姐为什么疯掉,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上小学后,我和阿展虽然被分在不同的班级,依然会相约上学,放学之后还会一起做作业,直到升上二年级,渐渐开始知道男女之别,开始知道害羞,我渐渐变得不能容忍那些同村的人拿我和他开玩笑,也不能容忍别人说他是我的老公。于是开始避嫌,开始躲避他。
后来我家建了新房子,搬离了原来的房子,和他隔了半条村子的距离,也因为我成心的躲避,就算他来家里找我玩,也故意不理不睬,他渐渐地就不来找我了,也就疏远了。
现在想来原来只要有心躲开一个人,就算同住一条村子也可以永不相见。
当然, 偶然还会听见他的消息,因为视力问题他老是出意外,班级去郊游的时候从山上滚下来,或是走路不小心把眼镜摔破把眼睛割伤。。。。
而这些都是从妈妈的嘴里得知,开始还会担心一下,慢慢地就没有感觉了。
初中,我们分了不同的中学,就真的再没有遇见,初中毕业之后,阿展已经从我记忆中淡去。
有一天妈妈突然告诉我,阿展的爸爸来提亲,希望妈妈能答应我和阿展的婚事。但妈妈拒绝了,据妈妈说拒绝的原因是:同村同姓不好。但其实我想更大的原因是,妈妈担心阿展的弱视会遗传到一代吧。 但妈妈没有直说,我也就没问,也觉得无所谓。毕竟儿时的感情已经很模糊了,亲情也不是,爱情更不可能,或许只是儿时玩伴。后来他去了广州读书,青梅竹马的故事就那么留在青梅竹马的岁月里了。。。
现在母亲偶然会提起阿展,并会用不无遗憾的口吻说:要是当初答应你和他的婚事就好了,阿展这孩子看着长大,人也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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