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这尘世穿过
读白衣僧《遗世书》有感
文/落梅横笛
在这个静静的,有明前细雨的黄昏,再次阅读这组《遗世书》,看到了一个孑然的身影“从远方而来/要去向更远的远方”,耳边一次次回荡着“我从远方而来/只留下最纯洁
的诗句”,渐渐地。。。在他“沐浴,更衣,焚香”之后,“化为一粒灰尘/在大地的怀抱里皈依”。
读白衣僧的诗,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和时间,一颗干净纯碎的心。他的诗具有强烈的浪漫主义和悲情主义色彩,但绝没有故作呻吟也没有刻意去铺成任何意象,一切都自然真实地流露,至情至性。你能看见一颗神性澄明朴拙的内心,超出精神束缚,摆脱一切世俗的规则和善恶,直达生命本真的朴素和宁静。
当读到“不必留恋呵不要留恋”时,我的眼眶湿润了。他的诗歌至始至终在时间和空间穿越,带着理性思维,对大地万物那种超然、明净、空灵、智慧的境界,是需要反复地咀嚼和品味的。其中的含蓄、内敛、情理交融,充满着丰沛的真情实感,让人在诗中感悟到生命的本真。
凭内心的选择进入诗歌,这是他诗歌独立特性的风格,丰茂而又井然有序的诗句意象,基本上摈弃了通常诗歌写作场景中的炫技欲和表演欲,他所着重的,是自己精神心灵与客体世界的平衡与自适,是蓄谋已久的思想以恰当的文字,准确呈现自己繁复的内心世界。因此,白衣僧的诗歌潜含着虔诚的因子,带着一种“准宗教”意味,以及古典美学气息,有一种令人几近窒息般的共鸣在弥漫。这些,成就了他诗歌的质量和重量。
《故乡》是一种心灵的接应,——当你读完这一首的第一段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故乡不是具体的诗人的出生地,而是灵魂的故乡。那里是他向往的“开满雪莲的高原/一片白云,牵引着古老的经幡...”,终究有一天他一定会去“去赴一场预谋以久的约定”,超越物我的一种精神,是把握生命和生活真实的一种方式方法,同时又是一种澄明宁静,彻悟的心灵境界。
白衣僧的诗歌之所以感人至深,让人深深共鸣,就是因为他没有把诗歌构筑成一座神殿,而是有血有肉的躯体,是空中飞翔的孤鹰,轮转出永恒的慈悲之歌。
诗中两次出现相似的句子,第一次是在《远方》中“不必留恋呵不要留恋”、第二次出现在《归去》“不必留恋呵莫须留恋”、这看似“绝情”的话,却充满了万般不舍和深情眷恋,触动着读诗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人在这一刻无比脆弱。
尽管如此悲情,但当你读懂了他的诗以后,你就会懂得,在他的心里,生命中遥不可及的“远方”、孑然一身的“归去”,以及被三月深深掩埋后的“归尘”,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失去,而是一种消失后新生的回归和开始。这纯白的信仰与“雪山,草原,戈壁,河流”共存,在内心最干净的地方,这信仰是种植于心脏的火焰——这火焰照亮黑暗,接近云朵和天空的蓝。
你“从远方而来/要去向更远的远方”.....我从这尘世穿过,从你灵魂的高地穿过,我会珍藏好这封《遗世书》,会在一阵疼痛中记起你,记起你在“垄上/种满明媚的花朵”,和你隽永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