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摊破浣溪沙 于 2014-2-6 11:57 编辑
话说冬至
在我的印象中,我们这的过年应该是在冬至就开始了。因为,老人们总说,冬至一到,你们就又长一岁了。
小时候,对于长大一岁不是那么的有概念。总是盼着冬至的到来。这时候意味着马上就放假了,可以到处的疯玩;意味着马上要过年了,有新衣服穿,有红包拿;更主要的是,冬至一来,最实惠的就是立马有那甜甜的米时吃。
记得,冬至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筅雪堂”。这不分贫富贵贱,不分等级家风。它是旧颜换新貌,岁尾迎岁首的一项大举措,必须滴。“筅雪堂”也称“扫堂”,是年前的大扫除。嗯。这大扫除并不是只是扫扫地板,抹抹桌面那么简单了。妈妈和隔壁的婶婶、姆姆,会选择一个大晴天这家帮那家,那家帮这家,把屋子内部、天花板、厅堂、杂物间等打扫干净,家具、厨具等,也分天一一清拭干净。还要疏通门前屋后的水沟,更主要的还要洗干净门楣,特别是我们之前住的大幢的老主屋的大柱、门楣等都要洗得干干净净。等待帖春联的时候,把新的一副象征事事顺心、红红火火的门联贴上。而这一天,从来不会做卫生的爸爸,也会请假在家,帮着忙里忙外,他总是扛着特制的扫帚,打扫屋里最高处的灰尘包括蜘蛛网之类的。这扫帚可不是一般的扫帚,而是采集新鲜竹叶做成的扫帚,谐音“富足”“满足”, 它的柄还特别长,然后还要用红纸绑住头,讨个吉利。每每爸爸包着头巾举着扫帚舞来舞去打扫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好帅,简直就是那个戏台上运筹帷幄、左右开弓的大武生。
嘻嘻。这些事情,在大人眼里是顺理成章,必须做的惯例了。可在我的眼里,其实就跟大过节一样。这天,没人再管我的作业与否,这天我可以和弟弟无忧无虑的玩水,哈哈。因为这时候,妈妈和爸爸,还是需要我和弟弟帮忙提水,换水的。尤其到了中午或者晚上,做完卫生之后,妈妈和婶婶、姆姆们就开始揉搓米时。这时候,我又开始来劲了。我也凑在那大大的铁盆前,抓起团团黏黏的米时,揪出一小块,在旁边使劲的搓。可不知道为什么,搓出来的不是散了,就是扁了。于是,就拿着那散的米粉和弟弟闹开了。你抹我一脸,我撒你一头的,最后在大人的笑骂声中,屁颠屁颠的来到灶前,踮起脚尖、眼巴巴的等那冒着热气的米时从水底浮上来再捞出锅分放在碗里。然后,总是挑了一碗认为粒数最多的,再端着它,咽着口水,在那花生做的甜粉或者黑芝麻做的甜粉,还有红豆磨的甜粉前犹豫半天。是沾哪个好吃呢?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结果,就是往每个粉里都扔上几粒,然后,用筷子拨拉那米时,让它们在粉上滚来滚去,这时候,总恨自己的米时不够黏,沾的粉不多,吃起来不甜。而隔壁的姆姆就会说,滚吧,多滚会,一定会时来运转。
吃完米时,开心的笑,顾不得擦去唇边腮边一圈的粉,露出满嘴的黑牙,那个满足的笑是真的都带着甜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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