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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褰裳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这首诗非常简单。之所以要在这里说一下这首诗,是因为透过这首诗,可以让我们一窥那个遥远的诗经年代里的女子的丰采。也许是因为还没有受到封建礼教那一套的熏染吧,那个年代女子的性情真可谓一派天然,言行举止都比较大胆,不知道掩饰,心里想啥,嘴上就说啥。心里想干嘛就干嘛,完全遵从于自己的内心与天性。
这首诗的背景,据我的理解,有可能是这样的:一个女子看上了一个男的,但男的磨磨叽叽的,态度不够明朗,于是,这女的急了,噼里啪啦地扔过来这么一通话。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你,这里是指那男的。惠,大家一般都根据朱熹的说法,将其理解成“爱”,但我觉得不够准确。这里的惠字,应该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那个“惠顾”的惠,是对对方举动的一种敬称。理解了该诗以后,再细品这个惠字,就会觉得其中别有一番神韵儿。褰,读qian,掀起来,撩起来的意思。裳,大家应该都不陌生了,念chang,指裙子。溱,念zhen,这里指溱河,跟下文的洧(念wei)河一样,是当时郑国的两条有名的河流。溱、洧二水汇合于今天的河南新密市一带。这两句的意思是,如果承蒙你心里有我、想我,那么,我就撩起裙子渡过溱河,去跟你相从。褰裳涉溱这几个字说得真是豪气干云,意味无穷。很多人将此理解成,俩人分住河的两岸,女的这是要撩起裙子过河去跟他幽会。甚至还有人理解成,这是她让那男的撩起裙子过河来相会。这都是读书不求甚解的做法。那么大的一条河,岂是撩起裙子徒步涉水就能渡过的?再说,那俩人住的地方是固定的,也用不着撩起裙子一会儿渡溱河,一会儿渡洧河吧?所以,这句话在这里其实就是个比喻而已。意思就是不管有啥障碍,有啥困难,她都会很爽快地、义无反顾地跟定他。
子不我思,岂无他人?这两句非常容易理解。子不我思,倒装句,就是子不思我的意思。这两句是说:但要是你心里不想我,或根本就没有我,哪我就跟别人去。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别的男人了吗?
狂童之狂也且!这句是理解这首诗的唯一难点。普通的解释是,也且,是语气助词,无实际意义。狂这个字,有精神不大正常的意思。诗经翻译的时候,常引申为傻,愚蠢的意思。狂童之狂,一般都理解为:你这个傻小子,说你傻你还真傻啊!语气里满满的戏谑味道儿。不过,李敖同志对此有自己的想法。他认为,从甲骨文、金文、和小篆的字型来看,且字都很像是男性某处器官的形状。他认为这句应该这样读:狂童之狂也,且!所以,他给出的解释是:狂什么狂啊,傻鸟!感觉也有道理,聊备一说。
读这首诗,我们几乎可以看到那女子的神情样貌。几句话就把一个人刻画得如此活灵活现,真是令人叹服。 第二章意思雷同,不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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