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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话题] 我的一九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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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6 12:37: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此时叶落,时光流转,彼时,花曾开过_______题记



静下心来仔细回忆,在那段日子里,我喜欢做的事,大概就是下班后不回宿舍,而是几个小年轻凑在一起,盘腿坐在工房后面的荒地里,每个人面前会摆上一瓶燕京,一人递过去一支中南海,然后开始大声的品评着新进厂的女孩子,不时的会有人讲一个荤段子,于是人群里就会爆发出短促的笑声。我们继续递烟,继续说工时和工资,说着主任和师傅们,说各自的女朋友……谈到兴头上,有人会干脆躺在草地上,脱下厚厚的大头鞋,舒展一下汗臭无比的脚丫子。太阳落下地平线之前,会从远处正在耸起的楼群缝隙里投来一瞥,阳光温暖的照在我们满是油污的工作服上,烟从人群里袅袅的升起,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一堆快要燃尽的垃圾。

那一年我二十二岁,是一个进厂不久的青工。我的工作岗位是一台六十年代生产的62型铣床,那时候的我,勤劳而且充满了热情,铣床被我每天擦的铮亮,我还从库房领来了新的摇把和开关,脚下的木踏板也被我整修一新。这台比我还要大十岁的老机器立刻又焕发了青春。我和我的这位老搭档年年都被评为先进优秀,一直到我离开。直到现在,我还会常常怀念那样一种感觉:机床平稳的转动着,冰凉而又坚硬的金属被刀具一片片的撕裂下来,带着暗红的火星,直接而又充实。



恋爱是年轻人排遣寂寞的非常好的方式,我是如此,她亦如此。我的女友娜是我中学同学,她比我早一年进入这家企业,她做计量工作,会定期的来到生产车间检测各种工装量具的精度,她言语不多,温柔而又细致。我很少去计量处找她,因为我不喜欢她工作的地方,不喜欢那个窗户不多的灰色的大厦,不喜欢她穿着白大褂和橡胶底的工作鞋无声息的在行走那个长长的通道里。不喜欢空气中那永不散去的淡淡的乙醚气息。

我们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出来散步,偶然的也会去看电影,去对方家里坐坐,走的时候照例会借一本书。日子就是这样简单的重复着,我常常很迫切的想见到她,而见到后,又常常是相对无语。我们的爱情就这样停滞不前,我们就这样恋爱了一年的时间,我被调到了两千多公里外的北京分厂工作,我们的爱情没有因为距离而死去,反而开始有了返青的迹象,那些渴望和思念都凝结在了信纸上被我俩互相的传来传去,我开始企盼我的爱情能茁壮的成长,最好终能开花结果,距离是如此的美好,每天写信和等她的回信成为生活里重要的一部分,我想,远方的她,亦是如此。



我第一次感慨世界如此的小。人生如歌,休止符后,音乐会如何继续,谁也不会预知答案 。

我和冬就是这样的,中学三年,我俩一直是前后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甚至超过了她和她的男友(她的男友和我们不在同一所学校)。她漂亮、快乐。很被男孩子们喜欢。我自然也不能例外,为此我们的班主任分别到我俩的家里,语重心长的和我们谈过心。

可是我却很不已为然,我是喜欢她,可是她和她的男朋友,也是我的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人生的初恋。夺人所爱的事,我也不会去做,好像他们俩也认为我根本不具有潜在的威胁。所以休息的时候,我们仨人会泡在一起,日子过的很快。我们都很快乐,一下子,我们就被推到了高考的边缘。

第一年,我们都没挤上那座独木桥,第二年,迎接我们的依然是黑色的七月。我彻底绝望了。于是我选择了放弃,我进入了现在的工厂。成了一名与机械和钢铁打交道的工人,他们俩分手了,分别在外地的两所学校继续复习,然后是被水一战。我的好友被兰州的一所高校录取了,而冬则考取了北京的一所很不错的学校。

我还没有想好,是否应该找一个秋天不太冷的日子,然后站在银杏树下对着冬说“我们还会再遇见吗?”是否需要再拾起一片漂亮的银杏叶做为纪念(小小的抒情一下:))我还没有仔细想想关于它的细节,这个问题就已经有了答案,冬来了北京上学,我来到了京郊工作,我们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过十公里远。



新环境里的两个老朋友,理所当然的,我们可以经常见面。冬会在周未的时候过来,她依旧漂亮、快乐。她不停的给我讲着学校里的趣闻轶事,我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她。我们一起吃饭 ,一起聊天,一起走在开发区空旷而又寂静的夜里,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她的手温暖的被我握在掌心里。

可惜,现实并非如此。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我很忙、路太远、她需要好好学习……我给自己罗列着不用见面的理由。十年后,经历了人生的风雨的我们,又坐在一起时,我终于可以看着她,对着她,平静的说着我的懦弱和她的坚强。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父母对我从小就有很深的期望。我至今不能忘记,当我选择招工进厂时,父亲眼里的失落。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他们,我不愿意回家,不愿意面对他们。,可是终究我无处逃避。

冬也按照自己的选择坚定的走了过来,她没有细说关于她的经历,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一路走来,坚定的走进了如愿的校园里,我则懦弱的守在冰冷的钢铁旁,命运总是公平的。在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子面前,我背负着深深的自卑。我想见到她却又怕见到她,为这,我心烦不已。



那一年的夏天,北京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雨。白亮的水柱在头顶挂了一整天的时间。马路上的积水没过了膝盖。听当地的老人讲,几十年来不曾见过比这更大的雨。雨停后,公路边的水渠里,窜来窜去的满是鱼池里逃出来的花鲢。几个排水不畅的桥洞下面,水都几乎没到了桥面上,上面漂着的垃圾里夹杂着野猫的尸体。直到泡胀发臭后,水还是没有退去。

工厂的生产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因为准备不足,车间的地沟里进了水,变电站放了炮,厂区内的道路也有几处塌陷,林林总总的一大堆问题摆在了面前,于是厂长拍板,生产车间放假一周。

不用上班,生活像是失重的太空,让人无所适从,每天早晨,我就坐车到去到市里游荡,在西单,在王府井,在中关村,在每一条大街上,我没有目标,一家挨一家的逛着店铺,在人流里慢慢的走着。直到双腿变的沉重。。坐在麦当劳的里,对着玻璃窗外匆匆闪过的面孔,我又一次莫名的自卑,然后我就在自我的卑微里继续消磨着时光。



恢复生产后,厂里在大门口贴出标语《大干六十天,提前完成全年计划》,车间上至主任,下至库管全都被动员起来,和那些被开足了马力的机床一样,三班两倒,没白没黑的铆在了自己的岗位上,最要命的就是特急件。毛坯和图纸上都用红笔加注“特急”标志。这种活往往是东西还在床子上干着,车却就在门外等待多时了,一旦加工完成,检验合格后就会立即装车发走。

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夏天的早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微凉的风穿过拥挤的厂房。几只麻雀在车间高高的窗口快乐的进进出出着。老主任一直守在三零车床边上,他和车工小张一样,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拉活的车就等在工房的门外,我是最后一道工序,我在等着小张给我交接。车床上的工作基本上就要结束了,主任长长松了一口气,交代了一下然后去安排天车装备往我的工位上吊运,太阳还没升起,空气依旧微凉,工房里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惨叫。惨剧发生在毫无防备间。

小张可能是太累了,最后退车时,不留神整个左臂被卷进了卡盘里,前臂和手指多处骨折,断开的骨茬刺出皮肤,一片血肉模糊。大家手忙脚乱的找担架,找止血绷带。小张昏昏沉沉的被抬了出去。我还惊魂未定,老主任就已经亲自开着天车把那件急件吊到了我的工位上。任务不能被耽误,尽管我知道,可那上面残余的血迹却是如此的触目。我强按下心里的惊惧,定下心来认真的完成了我的工序。两个小时后,急件装车发走,我一个人坐在大门口,工作服如水洗过一般尽数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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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6 12:37:41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友来信了,我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读着。她要我保重身体,她说她现在是用小说和杂志来打发每天的时光,如果这些还是没法填满那长长的日子,她就会坐在计量楼下,一边想我,一边看着太阳坠到西山里。她说回去的人告诉他这边工作任务繁重,时有工伤发生,她为我做了一个小风铃,挂在窗檐下,每天都让过往的风儿为我祈祷……

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医院看望小张,他独自住在一间病房里,刚做完手术的胳膊上打上了厚厚的石膏。他的脸在洁白的病床映衬下更加青黄灰暗。医生告诉他,因为神经严重受损,手臂的功能以后只能恢复到百分之七八十,厂里已经通知了远方他的家人,他们正在赶过来 的路上,此时,孤单的小张神情沮丧,他不停的说他想回家,我们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



第三天早班,我意外的在车间的废品库里看到了那天的特急件。它和一堆废毛坯胡乱的堆放在一起,干净而又刺眼。我连忙跑到技术科去问个究竟。一个做技术工作的朋友告诉我,这急件本身质量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因为图纸设计存在着重大失误,所以拉到现场后发现根本无法正常使用,接领导指示就按报废处理了。

一瞬间,我的心像是掉进了冰水里,麻木而且悲伤,我慢慢的走回车间,什么也不想做。一个人坐在工具箱边上的角落里吸着烟,为了小张,也为了我自己,久违了的眼泪在我的脸上肆意的纵横着。



娜又来信告诉我,她想申请来到这边工作。(随着工作重心的转移,总厂的大部分人员和设备都陆续的被抽调到了北京分厂)她说那里太安静了,每天听到的,只是自己心跳的声响。当她一个人走过计量楼那铺着橡胶的长长的通道时,仿佛是走在一个无声的梦厣里。她说她常常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小屋里悄悄的哭,有时候就着眼泪就睡着了,有时候又就着眼泪醒来……娜说她很想念我。

读着她的信,我很难过 ,我们没有激情,没有快乐,我们的爱如此的艰难,给予对方的,只有远远的慰藉,就像是两个无助的同路人,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一起走过多长的路。

上班的途中,路过邮局,我停下来,在门口低头徘徊了很长的时间。最后,我下决心撕碎了那封写满空洞的慰藉的信,只是在信封的背面简单的写了一句“交了申请,就马上请假过这里来吧”。我把这个空信封帖上邮票,投进了邮筒里。


我第一次毫无余地的拒绝了班长给我安排的周末的急件任务,理由是“有朋友要来看我”。我们之间发生了激烈的言语上的冲突,最后的结果是我把图纸撕碎,从办公室的窗口扔了出去,然后在他们的目瞪口呆中扬长而去。

那一天,我的热情一定让冬略微有点惊讶,我带她从附近的市场里买来菜和鱼,我们在我的宿舍里自己动手,一人做了几样拿手的菜,扑鼻的香味引的邻屋的兄弟们聚在门外口水长流,我把他们招呼了进来,他们也从宿舍里取来烟和酒,接着就是风卷残云一般,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我和冬的热情却并不在满桌上的酒菜里,我们不停的聊啊聊,回忆起同学时的每一个故事,我的回忆像是一棵大树,冬的回忆就是就是繁盛的枝叶,我们快乐的躲在树荫下,忘却了时光。

等到发现屋里只剩下我们俩时,屋外早已是北斗初上。冬误了回学校的车次,这里也不方便她住下,于是我带她下楼,登上了我那辆老飞鸽。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路灯从我们身边闪过,初夏的晚风,让人有微醉的感觉,我不知道冬在想什么,她坐在后座上轻轻的搂着我的腰,那一刻,我一定像是个未路的草莽,带着那刚掠来的心仪已久的女子,星空下,纵马驰骋在西风猎猎的古道上。

十一

小张被家人接了回去休养,因为是工伤,医药费不是大问题,可是他家里生活比较困难,他的母亲在厂办哭着说了很久,但是因为有制度,所以仅仅借到了很少一点补助。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在这时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工会用红纸做了一个募捐箱,然后和《募捐倡议书》一起摆在了小张曾经工作和战斗过的那台三零车床的床头箱上。

那一年,受北京“陈、王”大案的影响,北京总公司被查了个底朝天,我们这天子脚下的小分厂也不能幸免。生产被停了下来,中层以上干部,天天坐在一起大会、小会、班前会。宣读冗长的报告、说明、调整、任命……当然,这些离我们毕竟还有一段距离,没活干的工人们,则都聚在寂静的工房的角落里,认真的学习着“五十四号文件”那些输了的人,脸上被贴满了画着猪头的纸条。

就这样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

十二

暑假快要到了,冬又过来,算是向我告别。看到她推门进来,我把手里的纸条叠起来装进衣兜,我点上一支烟,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冬聊着,冬小心翼翼,我心事重重。几次冬问到我娜的近况,我都敷衍做答然后把话题岔开。我们的谈话中出现一大段一大段的静默,蝉声嘹亮,从初夏的窗外涌进来,填满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到了下午,我送冬去开发区的火车站,事隔多年,我依然能清晰的看到,那个定格在了我记忆深处的下午,空气中流动着合欢花淡淡的甜香,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印在冬的衣服上,远处传来长长的火车的气笛声……

那一刻,冬转过脸,像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干脆,我们俩私奔吧。”
再往上,碧蓝的天空里,是什么在那里注视着这个世界,透过这浮华尘嚣,等待着人生的悲喜剧,那落幕的一刻……

我注定无法得到救赎,于是戴上一个微笑,对着冬说“好吧”。

冬一定不知道,在那辆西去的列车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以后,在空无一人的站台上,我坐了很久很久,看着眼前那从远方来,又伸向远方的铁轨,我想跳下去,就这样无牵无挂的走向那些看不见的远方。我从衣兜里掏出娜发给我的那份电报,上面是娜将到来的时间和车次,我努力的读着,娜的影子在我的脑海里隐现着。我的心搏动的如此强烈,让我隐隐有痛的感觉。我小声对自己说,“一定要坚强”。

后记

我不想再继续写下去了,对于十年前属于我的平淡的日子,我的回忆却是如此凌乱不堪。所以,就让他到这里终止吧。

时光还在继续,以后的日子里,我们相遇,我们分离,也许我们还会渐渐忘记掉彼此,然后在苍老里享受着那些幸福时光。

蝴蝶飞不过沧海,而海那边的风雨或许就来自它此时悄然扇动着的翅膀。只是,这所有的一切,必是你我的原由和原故,而非缘由和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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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6 20:45:0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能说为星星的文字而来吗?

并不夸张,手机看到了你的长文,喜欢。

喜欢到不舍得一次读完。就如小时候吃到一块向往已久的点心,不舍得一次吃完,要慢慢的吃,让幸福的感受更长久些。

星星的长文心情是复杂的,始终带着几分纠结,纠结到最后都没看到结论。也许,人生本来就是没有结论的。

喜欢星星细腻的笔触,娓娓道来,自然又真切,如在眼前
发表于 2017-10-16 20:50:27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张的经历令人唏嘘,曾几何时,那些超速行驶的列车,碾过的是无数底层劳动者的鲜血,小张,仅仅是其中的一个。
发表于 2017-10-16 20:57:09 | 显示全部楼层
前几天刚看到微信文字,题目是《回想十年前,总以为是1997年》。
是啊,时间过的好快,1997至今已经20年了,而1995年已经过去了22年。
22年后,文中的“我“”,对自己当年忧郁少年的决定可曾后悔过?
发表于 2017-10-16 20:59:1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先读了,就由我来加个精华吧。

散文版两位版主,莫怪我越权操作

点评

师傅啊,有个疑问,你的头像是你自己在梳头?  发表于 2017-10-16 23:11
发表于 2017-10-16 23:10:46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是个有很多故事的人,不像本人,故事很单调,经历很单一,但隐约能够理解,纠结就纠结吧,不纠结的人生也太不圆满了,等到不纠结的时候,估计也没什么激情了,现在想想,有点激情,有点纠结不一定是坏事。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7 16:45:41 | 显示全部楼层
花落 发表于 2017-10-16 20:57
前几天刚看到微信文字,题目是《回想十年前,总以为是1997年》。
是啊,时间过的好快,1997至今已经20年了 ...

问好。。
零六年的时候,刚从国企离职,有大把的时间。就见了一些多年不联系的同学朋友。再见到冬时聊到过去的日子,发现我们各自的回忆居然有很大的反差,虽不论孰是孰非,但也几次为些小片段就把完整的记忆肢解的七零八落。于是她就笑言让我把那时候的故事写下来。我答应下后,基本上三日就写了数万字,可一周后,越写越艰难,感觉自己也记忆也变的凌乱。现在想想可能你说的对,其实就是自己的内心的纠结在作祟。半月后,不但没再写,反而删除近半。而且自己也实在写不下去了甚至回头去读时目不忍视,于是刀锯斧钺只留了头颈就草草收尾。转眼又十年,前几日在许久不用的TOM邮箱的发件箱杂乱的邮件尸体里又看到它,放在这里,算是对过去的过去,留个印迹。

点评

能留下来,真是庆幸  发表于 2017-10-18 19:4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7 16:48: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自由落地的星星 于 2017-10-17 16:54 编辑
yccgga 发表于 2017-10-16 23:10
楼主是个有很多故事的人,不像本人,故事很单调,经历很单一,但隐约能够理解,纠结就纠结吧,不纠结的人生 ...
问好

纠结了许多年,也没有圆满啊。。
发表于 2017-11-26 20:28:3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帖有看电视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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