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心莲 于 2012-12-10 22:59 编辑
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村部担心我们这些祖国的花骨朵挨冷受冻，特意把一间冬暖夏凉的房子腾出来，让我们这群小孩子在里面学习。那时候村里困难，学校条件更差，虽说是一间比其他教室好的房子，但也是透风撒气，而且是很古老的方格式木头窗格，黑红色的，每个格子不大不小，正好容一个拳头伸出去。安装玻璃不行，一般到了冬季，就在里面糊上一层白纸，既透光又挡风。因为窗格子的木头比较厚，我们敬爱的老师就在窗户内侧窗棂上，抹上厚厚的一层浆糊，然后把白纸铺平，从上到下慢慢的顺下来，最后再用小笤帚顺着慢慢扫一下，让纸平整，紧紧粘帖在窗棂子上。这样把外面的冷风挡在了外面，我们这群小孩子可以安心的在里面学习了。 可是谁都没想到，窗棂上的浆糊却引来了灵敏的麻雀，它们不停地落在窗口上，在上面蹦来跳去，尖尖的小嘴把糊在上面的小面团给衔下来，当做了自己的口粮，吞进了肚子里。 透过薄薄的白纸，我们能看到窗户外面小麻雀清晰的身影，蹦来跳去、飞上飞下、活泼可爱，有时候还在外面唱歌嬉戏。那时候我们小，自制力自然很差。因此麻雀的这些行为总会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上课不认真听讲。因为小孩总是很好奇嘛，很容易被外部的环境所干扰。 老师很生气，有一次他看我们又被外面的麻雀所吸引，就伸出他大大的一只手，迅速的穿过窗纸，居然把外面的麻雀给逮个正着。。开始或许老师也没想到，这样出其不意的动作居然收获了一只冬日淘气的麻雀。我们都惊讶的看着老师，心里很佩服他，同时也为他手中瑟瑟发抖的麻雀的命运感到担心。 过了一会儿，老师宣布下课，让我们出去玩。他似乎受到什么启发，突然来了灵感似的。他开始忙碌起来，我们小女生静静的呆在一边，不知道老师要干么。只见他从办公室拿来一个纸盒子，安排两个小男生拿着，跟在他身后。然后他又吹哨让我们进教室，给我们布置作业，还警告我们不要出声，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老师究竟要干么。 这时候，教室里一片安静。我们一双双小眼睛，困惑的看着老师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他示意我们不要出声。全班都安静下来了，外面的麻雀又开始活跃起来了，陆续跳在窗户上，继续开始寻找美食，毕竟在寒冷的冬天，麻雀很难寻到食物。这窗户上浆糊的味道深深地牵引着这些饥饿的麻雀。 老师静悄悄地站在窗户底下，说时迟，那时快，看到一只麻雀落下的那个瞬间，他快速的把手伸出去，穿破窗纸，动作迅速而麻利。这种情况下，麻雀一般都逃不过他的魔掌，都会被突然袭击，逮个正着。 然后，老师把逮到的麻雀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盒子里，任凭它怎么挣扎凄鸣，他也充耳不闻，若无其事。那几个小帮凶乐颠乐颠的跟在老师身后，帮他看管着小麻雀，时不时的还偷偷瞅上两眼，担心它飞出来跑掉。 就这样，一个冬天的午后，我们的老师把每一个窗户的窗纸都给击穿了，一个个为了寻找那可怜食物的麻雀，稀里糊涂的就掉入了老师设下的陷阱。随着纸盒子里的麻雀越来越多，我们教室窗户上的窟窿也越来越多，冷风不断地吹进来，我们赶紧远离窗口处。 这些麻雀最终成了老师桌上的下酒菜。第二天，老师又把纸给重新糊上，可能麻雀有了前一天的惊吓和经验，第二天很少有再靠近窗户的。我们也难得安静，难得用心的学习。因为外面没有了麻雀的啾鸣声，老师也没有了捕捉它们的念头，心态都放下了。也或许是老师有了昨晚的美味佳肴，胃口暂时得到满足的缘故吧，反正这个捉麻雀的游戏最近几天内是不可能继续上演了。。 但是，没过多久，我们的老师仍要重复以前的猎捕麻雀的行为，技术越加娴熟，神态更加自然。不用猜，一定又嘴馋了，又要把麻雀拿来做他的美味佳肴。 有时候，我就想，这破窗捉麻雀的游戏，应该是他的独创。虽然我们只是一个旁观者，但也感受到那种兴奋和刺激。现在或许觉得老师的行为不对，但那个时候，麻雀是当时一大公害，农民很讨厌它的猖獗。所以捉麻雀并不违法，在人们眼里是很自然的事，无可非议。 | 
发表于 2012-12-10 22:3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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