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梅朵 于 2019-2-23 15:45 编辑
读唐人孟郊《赠别崔纯亮》诗句“出门即有碍,谁谓天地宽?”常怪其心地偏狭,不能容物。再读其《登科后》,又怪其为人轻狂。诗中云:“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此诗做于四十六岁登科及第之后。虽说长久淹滞,一朝及第,实足以快慰。然一朝及第,便“放荡思无涯”,且以长安之大,花事之繁盛,却思“一日看尽”,何其速也,哪里有丝毫悠久气象?孟郊一生坎坷起倒,后又暴疾而逝,在此两诗中已露端倪。
喜欢刘邦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寥寥数语中,有起于草莽开基立业的豪迈,有君临天下的端严,有求才若渴的胸襟气度。而同为一时英豪并率先揭竿而起的陈涉,则只知“苟富贵无相忘”,是故日后一旦据有咸阳,便沉迷于享乐而不知有它了。其口吻与境界判若云泥,而其功业也有天壤之别。
黄巢落榜后有咏菊詩:“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读其诗,词句之间张扬跋扈,刀光剑影对阵杀伐之气隐然可见。可谓英豪之气足,而雍容悠游太平天子气象无也。其兴也勃然,其亡也忽焉,宜矣。
假若说“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预言了毛一统天下、笑傲千古的丰功伟业。那么,“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实乃其一生豪放天纵,视艰难困苦于无物,虽经无数惊涛骇浪而依然闲庭信步,甚至愈临困境愈显丰采的写照。
毛一生从不做畏怯语。“我们的目的一定要达到,我们的目的一定能够达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毛一生也的确无往而不胜。从开辟井岗,到绝地长征,再到重庆谈判,三大战役,横渡长江,抗美援朝,中印之战,珍宝岛之战,两弹一星,发动文革,重返联合国,可谓举重若轻,随心所欲,手到擒来。
而反观老蒋,则动辄忧疑不定。“反腐败,亡党;不反腐败,亡国。”结果,最终党败国也亡。
言为心声,心动则仿佛上达于神明。然后必百般设法成全之,且毫厘不爽。心想事成,莫非乃此之谓也?举头三尺有神明,出语敢不虔敬惕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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