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墨韵 于 2018-9-14 16:15 编辑
看妈妈老花着眼睛在院子里剥虾壳,就搬了小板凳过去和她一起坐下剥虾壳,我问,要剥这么多虾干什么? 妈妈说要做虾仁,自己备虾仁比较放心。 和妈妈一起剥着虾壳,好几次被坚硬的虾壳扎到,我就发出呲呲呲的喊痛声。
妈妈笑着摇头,真是越长大越倒退了,就回忆起了我小时的样子。她说我小时候就像是一个假小子,春天跟着大人去田地里割紫英草,不服输,要和大人割得一样快,手上起了水泡也不吭声,就是一定要和大人的篮子一样满,夏天也跟着大人一起去田里收割稻子,学着大人一起把稻谷放进打稻机里,大人捧几把,我也一定要捧几把,好几次因为捧得太满,被稻叶割伤了脸。还有6岁推着爸爸的大自行车去马路上学,风风火火一头冲进阴沟里,指挥一群小伙伴把自行车提拉出来。三年级的时候,一个男生试图把正在骑自行车的我逼到路边,硬是跟他杠上了,最后两个人都摔进了路边的水沟里,两败俱伤。
母亲说我,反而是越长大越文弱起来,如今更是不去争,不好强,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计较了。我无法和母亲解释。人在长大,就会去容忍与包容,但性格上面,只是懂得了收敛而已,小时候的那把野火,依然炽热在心底的某一角落。风吹起时,野火从来就不会熄灭。也从来不会枯竭。为何我用这个“野”字?这是一种状态吧,不修边幅,潦草而鲁莽,不在意自己的装扮,完全和精致不沾边,心里不安,四处游走,是野生的一株植物一样。然而这一切走上社会以后,就得像自己身上的刺一样,一样样的拔去或者隐忍下来,哪怕遍体鳞伤了,也依然需要闪耀别人认可的光芒。至于那把野火,只能深埋在心底。
听母亲回忆着我那些惨不忍睹的童年野趣,却明明看到母亲眼里是那样的骄傲与自豪。也许,这就是每个母亲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吧。如今我也成了母亲,每次拿起镜头给孩子们拍照的时候,无论他们是如何的打闹与嬉戏,在我眼里都是很美的风景。周末遇着好的天气,就会和他们相约去瓜渚湖畔走走。
因为有伴,他们从来都不会觉得无聊。哪怕只是遇到几棵皂角树,他们也能像发现新大陆般新奇,然后找到自我娱乐的方式。两个人在草地上,争先恐后的抢夺皂角果子,然后互相扔到对方的身上,当子弹使用。你追我赶,就会引来众多路过的人微笑羡慕的眼神。没一会儿,就有其他小朋友来加入他们的队伍。
乐乐始终还是很腼腆,明明闷骚的想要与那位小朋友玩,却始终迈不出第一步去与人介绍自己,敞开自己。我试着鼓励他,他却小声的说,万一他拒绝了我呢?还是不要了吧! 我对他讲,乐乐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会被拒绝呢?要去试了,才能知道会不会成功。
他还是没有跨出去,只是说,妈妈,那我下次会和他介绍我自己的。我无奈的对他宣布,乐乐,那位小朋友不会站在那里等你的,当你鼓起勇气再去跟他介绍你自己的时候,也许他已经走了,去和其他小朋友玩了,你就错过了一次机会。
他转过身,看看那个小朋友,再看看我,抓着我的手更紧了,我鼓励他,现在就过去,介绍你自己,你看他在等你呢。乐乐顺着我的手看过去,真的看到那位小朋友在对他笑,等他,于是他不好意思的,慢慢地向那位小朋友挪过去了。真好,乐乐终于愿意迈出去了。哥哥也过来,主动做了示范,跟那位小朋友介绍自己,乐乐也在开始小声的介绍自己了,远远的终于看到三个孩子玩到一起去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