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素手丹青 于 2013-4-2 23:01 编辑
爱的轮回
清明到了,清晨,收拾好准备的东西,去上坟。
灰蒙蒙的天空,一街的人车在这灰暗的城市中无声的奔流着。
车快快地离开了市区,疾驶在平坦的高速路上,蓝白相间的护栏飞快的向后掠过。远处,皑皑的白雪罩在高高的山尖,近处,灰褐色的低山,平缓的起伏,层层叠叠,一块块耕田翻着黄褐色的泥土,袒露着大地的气息。早春的空气湿润而清凉,不知是雾气还是来往车辆扬起的尘灰,总感觉前方是一幅深浅相宜的淡墨水彩画。
临近陵园公墓,车辆,人流渐渐拥挤起来。坐在车里,看窗外,汽车,摩托车,自行车,步行的,白发苍苍的老者,神情肃穆的中年人,嘻哈痞味的年轻人,一家一家的,两三成群的,形影独单的,说说笑笑的,面色凝重的,悲情溢怀的,都在向着一个目的地走去。一个农村老太太,臂弯里挽着一个土土的网篮,想必是远路赶来的,一身的风尘,不时的撩起衣襟搽脸上的泪水或是汗水,蹒跚的步履,一步一步,艰难的行走着,看着,突然眼泪盈框,一低头,搽掉眼泪,想闭上眼,却躲不开人群,躲不掉这特殊意象里的心境……
走进那扇分隔生死的陵园大铁门,鞭炮声此起彼伏,青烟缭绕,眼睛一再的模糊起来,怔怔的回忆起了从前,想起了逝去的老外公,和蔼的老人,拄着拐杖,笑眯眯地唤着我的乳名,我跳着,笑着,跑过去,外公总给我留着好吃的东西,轻轻摸着我的头发,看我香甜的吃着……
记 得,儿时,外公有只老猫,全身黑黝黝的,在记忆里,老猫跟了外公很多年,是外公的宝贝,外公一直叫它老伙计。有一天,老猫在我熟睡时,趴在枕边看我,我醒来,睁开眼,猛的看见面前一个黑黝黝的东西,两点绿绿的幽光,吓的一声大叫,老猫也糟了,伸爪子在我脖子上抓了一把,外公外婆赶来,我和老猫还在对峙,外公对着老猫挥了一掌,老猫凄楚的“呜”了一声,逃走了,从此老猫再也没有回来,外公对着老猫栖身的篮子,愣愣发呆的背影和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的寂然表情,一直留在了我记忆深处……
人与人的生死分离,是自然现象,可是我们不愿。天主教哲学家,也是存在主义学者马塞儿说过“亲人不死,爱人不灭”我们在这人世间走一遭,总会留下什么,即使走了,也在亲人,爱人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情感,撒手抛下的亲人,爱人在用余生感受失去的哀思…….在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单独地消失,除非记得他的人,全都一同死去,不然,那人不会就这么不存在了。
在我们有生之年,即使失去了心爱的人,如果我们一日不死,那人就在我们的记忆中永远共存;直到我们又走了,又会有其他爱我们的人,把我们保持在怀念中。这么一种“不息的循环”就这样运行在我们的思想里,生生不息的轮回着.
太阳一下出来了,阳光普照,天蓝的好似一片平静的海,车子回到市区,红男绿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群群走过,偶尔夹杂着高昂的笑声,这是一个美丽动人的世界。一切的悲哀,离我们是那么遥远而不着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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