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克莱登大学的哲学博士方鸿渐在他的家乡小学曾经做过一个演讲,在众目睽睽下的一帮老夫子面前得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结论是西方近现代对中国最具影响力的是“杨梅大疮”,可想而知,方博士只能在演讲完成后的第二天顶着一头的唾沫星子灰溜溜的逃到上海,从此再也羞见家乡父老。若再问个问题,当代日本对中国影响最大的是什么?窃以为是卡拉OK。卡拉OK的发明让歌唱这种以往只能在金色大厅、银色大厅,起码是乡镇大礼堂里出没的顶级艺术沦落为贩夫走卒的家常玩具。在现实的中国,没有进过卡拉OK的属实不多,各色人等在卡拉OK厅里的表现也形形色色,各自展现着不同的风格,谱写着各种音乐传奇。 要先说的是老干部,这些人一般五十上下,不是企业领导就是部门领导,再不济也是科级干部。他们通常一身白衬衫配着高级皮带勒着包着将军肚的西裤,衬衫的领口去除了领带,亲民的敞开。在小伙计们垫场过后,在一堆“领导来一个”的呼唤里,老干部上场了。他们自信满满,目光炯炯,仿佛天生的中心点,接过麦克风也像是要进行一场严肃的会议。音乐响起,果真声音洪亮,抑扬顿挫,字正腔圆。“我爱你中国,我爱你春天的秧苗,我爱你秋日金黄的硕果”。一曲作罢,掌声四起。“今天有点感冒,嗓子有点难受,献丑、献丑”,充分体现了实力超群又具谦虚的美德。 接下来是“热血青年”。他们可不像老干部们那么矜持,到了歌厅,一定要吼出极限。高音飙到破音,低音嗡嗡地让人头晕。尤其点到心仪的劲歌热曲,整个人都在奋力摇摆,似乎要把整个歌厅都带动起来,麦克风也被吼到吱吱回响。每当他们高歌一曲,其他人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他们的声浪震碎了心脉。 还有一种“自我陶醉型”则是另一个奇特的存在。他们通常是一边唱,一边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他们的歌声如同天籁,自己听得如痴如醉,激动时自己热泪盈眶。旁边的人却时常忍不住偷笑。你会发现,他们常常在唱得正酣时,突然抬头,目光中闪烁着“我是歌神”的光辉,令人击节赞叹。 再说“女王范儿”。她一进场,气场就如同中午的太阳,火焰炽烈,让人不敢直视。只见她手持麦克风,姿态优雅,仿佛在举办一场专场的演唱会。伴奏响起,歌声随着而来,不仅是声音动听,更是伴随着完美的手势和肢体语言,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为她打起了“节奏”。然而,若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她的目光会立刻扫视四周,像数九寒冬的西北风一样吹过每个犄角旮旯,让人一阵寒颤,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当然,还有“尬歌王”。他通常在场合上非常低调,没想到一开口就把整个气氛搞得火药味十足。他选择的歌曲总是偏离主流,古老的民谣、冷门的小曲,无一例外。他不仅唱得走音,连歌词都能错得离谱。特别是当山东人唱起广东人连一个标点符号都听不懂的“广东歌”,此情此景,让人十年之后还回味无穷。 最后,不能忘记“合唱团”。这是一群爱热闹的人,他们总是聚在一起,试图通过合唱来证明团结的力量,保留曲目一般就是那首:“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他们的默契程度常常让人感到惊讶,但每当转到副歌时,所有人的节奏就像是一个没有指挥的乐队,这边锣那边鼓,中间冒出个大唢呐,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声”,就像小学课文里不同方向拉车的龙虾,四面八方,四面楚歌。 总之,卡拉OK不仅是一个唱歌的地方,更是一个展示各种人性格和风格的舞台。在这里,无论你是歌神还是“走音王”,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回到主题,日本对中国当代最有影响力的发明是什么,当然是卡拉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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