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花落 于 2015-11-28 23:37 编辑
雪,下了一夜的大雪。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茫茫的白色中,清晨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金色的光芒,在洁白的世界镀上一层金色的脸庞。
玫瑰小区,本市非常豪华的社区,一声凄厉的喊叫,划破了整个小区的宁静。
8号楼,全小区最核心的地带,最好的楼盘,但是今天,他成为了又一个焦点,因为,8号楼的电梯里,有了一个死人。眼睛圆睁,嘴巴大张,就那样靠在电梯边上,一动不动。 大雪里,时不时有几丝风吹过,卷起几片雪花。
第一章 他妈的,整晚呼号的北风,夹裹着大片的雪花,我坐在摇椅上,喝着有些清苦的咖啡,脚下是鼾声大做的卡卡,从风里,从呼号的风里,我仿佛听到了一丝比风雪更加阴冷的味道。 咖啡有些凉了,我放下杯子,把脚从卡卡的肚皮上拿下来,穿上拖鞋,慢慢的走到饮水机旁,昏黄的灯光,让我在墙壁上投出了一道不算短的影子。影子是一头乱发,如果细看,凌乱的头发里可能还有夹着一根半截的香烟。 随着热水的流出,饮水机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可能因为这个声音,卡卡醒了,哼唧了几下,翻个身又睡去了。 咖啡味道变淡了,但是水温变热了,我吹了吹水面,荡开了几许皱纹,不知是水面还是我的眼角。 带上耳机,孙燕姿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
我怀念的?我怀念什么?柜子上摆着的拘魂瓶,拘魂瓶边上是一个刀鞘,失落的血月刀的刀鞘,当然还有那个冯尧,不知道冯尧在做什么,我怀疑我老了,开始想东想西了,这个冬天,异常的冷,当然,天冷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天气突然的降温,对好多老年人来说,就是一个生死的考验,果然,我的纸扎铺生意很好,每一沓冥币的卖出,都表示着一个生命的离去,不可逆转的离去。 “卡卡”我唤醒了睡眠中的卡卡。 卡卡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张大的嘴巴里,喷出了一丝不满意的味道。 “卡卡”我装作没看到,“你说我死了,谁给我烧纸钱?谁会把这些冥币焚烧在我的坟前?你可以么?” 卡卡不知道听懂没有,反正没理我,而是围着我转了转,重新卧倒在我脚下,鼻尖拱在我的拖鞋上,这家伙喜欢我那双很少清洗的玉足的味道。哈哈。我有些无趣,卡卡再通人性,也未必能懂得这么深奥的话语。 风声让我失眠了,也许是风声的原因。整整一夜,没法入睡,都是该死的风,还有还有那杯咖啡。 大约是天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有了一丝倦意,但是很不沉,很轻飘,好像我在被什么东西困在一团雾里,也许是霾,最近北方的雾霾更严重了。日上三竿,卡卡把我的被子拽下床,顺便把我叫醒,因为有人敲门。 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心情不悦的打开了店门,门外不是买花圈和冥币的客人,而是贱人,很久没来的贱人,很久没来过,浸提那面带一丝尴尬的贱人。 卡卡好像也有所顾忌,没有像以前那样扑上去索要排骨,而是若即若离的看着他。 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端过一杯茶。我知道贱人以前是因为吓坏了,但是今天他登门,只有两个可能,想我了,因为在这个城市里,他的朋友也不多,第二,有了大麻烦,被迫来找我。从他的表情看,我青睐于第二种,尽管我希望是第一种。 5分钟,他鼓足了勇气,做了个深呼吸,把手机鼓捣了一下递给我:电梯,密封的电梯,密封的电梯里,一个与电梯墙壁成30度角的尸体,硬硬的戳在那里。 尸体一脸的惊恐。 “茶的味道如何?”我没提这个照片的事情。 “去年的明前龙井,味道已经变了,你就拿这玩意招待我?”贱人的语气开始恢复平静了。 “日子不好过,有的喝就不错了。生意不好做。”撇了撇嘴。 贱人突然拿起我的杯子,狠狠的闻了闻,轻轻的含了一口,点了点头,“川哥,你可以了,两杯茶的茶叶还不用一样的是吧?怎么你的茶叶比我的好几个档次呢?” 我没理他,恶狠狠的瞪了卡卡一眼,卡卡赶紧把鼻子藏在了前腿下面,没敢看我,我知道他告密了。 “我没朋友,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我几乎没有朋友。”贱人有些伤感。 我换了一杯茶,端给他,“难得你还敢进来找我,说吧,那个是什么麻烦?” 贱人说的没错,但是他没说完整,还有一半的意思是,其实我也没什么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