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肉鸡加工厂工作的烟儿每天必做的工作之一就是卸鸡大腿。把鸡肚皮朝上,两手分开鸡腿,用刀把大腿内侧的表皮割开,然后左手拿起左边的鸡腿一翻,把鸡扣过来,接着下一道工序。一只鸡,翻一次很轻松,左手应付自如,可流水线的作业流程下每天近千只鸡甚至更多的鸡要依次在左手上来一次翻转,一天两天,左手很痛。热水泡,两手互相揉搓。(当然右手一直用刀也很累)可鸡的转体动作一直由左手独立完成。直到这一天左手实在翻不动了。工作还要继续,右手下意识的托起鸡身向左一扣,左手顺势轻轻一摆,鸡乖乖地趴在了工作台上。烟儿手上的速度渐快,心思也开始飞速运动开来。不肯帮左手的右手,不肯帮左手的右手……不肯帮母亲的自己,不肯帮母亲的自己……有泪花晶莹。
因为太过琐碎轻巧,母亲忙碌的时候烟儿忙着听歌看书,因为太过普通,母亲忙碌的时候,烟儿从不搭一下手。左手痛了,右手才想起了自己的存在,可烟儿不敢想象,是不是要到母亲病了以后,自己才想到分担?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半解放了左手;下意识的一次思考,烟儿依然无法为母亲分担,烟儿此刻在海的这边母亲在遥远的海的那边。无法分担,无法分担。
只是举手之劳,也许结果就完全不同。左手依然痛着,可因为有了右手的轻轻一托,工作依然快速。爱,从小处做起,关心从细微处体现。粗心的烟儿此刻才懂,有些惭愧可也有些庆幸,因为烟儿还有机会。
写完这段文字的时候,天已然亮了,阳光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