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刀（6--10）

柔软的硬币

（三）试刀

此时的方玉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可这微笑在迷离的月色中竟又显得那样诡异，恐怖，如果有人在此时看到了这个微笑，一定会被吓个半死。
没有人能看到。
司空远当然也不会看到。
所以司空远发出了撤退的命令，因为他还没有摸透对方的底细，对方到底是前来赴约的樊希云还是蓄谋入侵的其他人马，长风帮既已取得了第一局的胜算，先退一步未必是坏事。
方玉虎就撤了回来，同时将已经死去的十名杀手也都带了回来。
方玉虎退到司空远身边，他分明看到了司空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同时他也感到司空远身上的杀气已不再浓烈。

而大船之上却突然灯火通明。
月已当头，水银泻地般的月光与大船上的灯火相辉映，十里亭外立刻如同白昼。
那大船的船头“吱呀”一响，突然开了一扇门，一束更亮的灯光透了出来，灯光之下，可以看到大船的船头之中竟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中间摆放了一个好大的木桶，木桶之中，水汽四溢，氤氤氲氲，水桶周围洒满了鲜艳的玫瑰花瓣。
木桶之中，有一个姑娘正在洗澡。
方玉虎眼睛又再次睁大。
司空远的瞳孔却在收缩。

月圆之夜，官道之上，十里亭外，神秘的大船，正在洗澡的少女，就算方玉虎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也不禁耸然动容。
司空远几乎已经不能呼吸，他望着那洗澡的少女，竟如痴了一般。
那少女咯咯笑着，将一条玉也似的手臂伸了出来，轻轻撩了一下湿漉漉的长发，竟似要站起来。
方玉虎退了一步，但他发现这样似乎不妥，随即又往前轻移了一步，司空远好像并没有发觉。
那少女黄莺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司空帮主，方大总管，在这中秋月圆之夜，你我刀兵相见，血溅长亭，未免煞了风景，不如小女子请二位船上一叙，不知二位高驾可否赏脸？”
可这少女分明正在洗澡，若上船，莫非以肉帛相见不成？
但司空远仍浑然未觉。
方玉虎心中一动，一个念头迅速在脑海中掠过：“莫非是她？”

司空远既然不答话，方玉虎只好代言，他双钩一架，颇有一番豪气干云的气势，他朗声道：“姑娘休得再弄什么玄虚，今夜是我家司空帮主与前任帮主樊希云十年之约的日子，何必让这些无辜之人前来受死？”
那少女竟也不恼，似乎侯将军的死与她并无干系，她咯咯笑道：“既然方大总管知道今夜是什么日子，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前来问话？你能轻而易举杀了枪神侯将军，又安排下如此多的杀手，恐怕连司空帮主也不知道吧！”
这少女好生厉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将方玉虎逼得说不出话来。
少女又道：“既然是十年之约，就让小女子来见识见识司空帮主的空灵刀吧！”
说话间，那少女突然由木桶中跃起，月色之下，水雾之中，只见一个白玉般的身子凌空一闪，方玉虎把脸一扭，不愿在这一刹那占了人家的便宜。
谁知就在这一刹那，一股凌厉的破空之风当空劈到，笼罩了近一丈方圆的地方，司空远、方玉虎皆在其中。

司空远还在发楞，等劲风扑面，对方刀已至当头。
方玉虎双钩急舞，意欲接住对方的一击。
原来那正在洗澡的女子原来早已身着白衣，在木桶中洗澡的样子根本就是遮人耳目的假象，腾身跃起之后，趁对手不好意思观看之际，攻出这必杀的一击。
而她的武器竟然是一把斩马长刀。
柄长七尺，锋长三尺六，宽二尺四的斩马刀。
这斩马刀原为武将在沙场上冲锋陷阵之用，双膀没有六七百斤力气根本使不动它，而今却在一个纤纤女子手中使将出来，而且是从上至下、凌空一击。
这一击，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气势，刀出之后，已经没有回头之路。
方玉虎如果接招，势必被这开天辟地的一刀击得粉碎。
司空远若不还手，这一刀势必取了他的性命。
司空远也没有接招，他只做了一件事。

柔软的硬币

司空远一把将方玉虎拖出了斩马长刀的笼罩范围，滑出了一丈多远，一直退到了十里亭的亭柱旁边。
刀势将尽，刀风已将地面上的落叶刮得急旋而起，再被刀气一绞，瞬间变成了齑粉。长风帮众在刀锋所迫之下，纷纷退出老远，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一股恐惧，包括司空远身边的方玉虎。
那少女一击无效，人已落下，双手扳刀柄，转刀锋，横空一斩，刀势更急。
司空远与方玉虎已无路可退。
司空远身子陡然一缩，人已冲天而起，左手拖着方玉虎，竟似轻若无物。
斩马刀从二人脚下斩过，刀锋斩在十里亭的亭柱上。
好厉害的刀，那一人合抱的亭柱竟丝毫未将刀势阻住，刀锋斩过亭柱，就像斩过一块豆腐，仍以行云流水般的势头突然上挑。
司空远和方玉虎人在空中，这上挑的一刀将二人落下的道路全部封死。
方玉虎眼神中的恐惧已变成了绝望。

那少女的脸却变得灿烂如花，在她看来，这一刀分明已经决出了胜负。
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又忽然在瞬间凝住。
司空远与方玉虎在空中原本已无借力之处，就在斩马刀的刀锋将到之际，司空远右手的刀尖突然在对方的刀锋上点了一下，人已再度跃起，身子在空中轻轻一翻，连方玉虎一块儿已到了亭顶之上。
斩马刀再次斩空。古语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三斩之后，杀气已经衰落，那少女也深知这个道理，长刀一收，已退至船边。
司空远和方玉虎也跃下亭顶，此刻的亭柱才突然断开，一声巨响，十里长亭轰然倒下。
方玉虎就像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惊魂稍安。

司空远松开拉着方玉虎的手，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他死死盯住那少女，双眼直中精光暴闪，过了一会儿才问：“你到底是谁？樊希云在那里？”
话一出口，刚从鬼门关打了个来回的方玉虎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推断，眼前的这个少女必定和当年的那个“灵儿”有关，但眼前的这个少女明眸皓齿，又怎能是十年前的那个女人呢？
那少女手中斩马刀一挥，刀尖斜挑，一身白衣由于被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月色之下，曲线玲珑，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只是手中握了偌大一柄刀，显得有些不太协调。她脸色一变，声音一沉，道：“司空远，你别管我是谁，本姑娘今夜前来赴约，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枪神侯将军的一条命，也得由你来赔。“
司空远根本不听那少女在说些什么，他往前跨了一步，神情显得有些激动：“你到底是谁？你的母亲呢？”
方玉虎忽然醒悟，这个少女如若不是“灵儿”的女儿，怎会让司空远这等人物如此魂不守舍？
那少女“呸”的一声：“司空远，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年你逼我爹让位于你，逼得家母郁郁而终，亏你还敢呼她的名字。”
司空远一听此言，身子竟晃了两晃，想必听得爱人死讯，所受打击不小。
方玉虎看得清楚，他明白司空远必定爱那个“灵儿”极深，不然以司空远的定力绝不会这样。
那少女又道：“司空远，你若有种，上船来与我决一死战，看我如何报此深仇大恨。”
说完，身形一拧，飞身上了大船，灯火也同时熄灭，一切又都没入黑暗之中。

    方玉虎转过头来看司空远，用征求的口气问道：“帮主，这大船之上必有机关，‘鹰坛’的弟子就在附近，您看……？”
司空远微微点了一下头，道：“玉虎，你一贯小心谨慎，又何必再问我。只是，别伤了她。”说罢，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沉思不语。
司空远江湖称雄以来，还从未说过如此宽容的话。方玉虎连忙应道：“玉虎明白，我会小心的。”
说罢，一声响亮的唿哨又划过旷野。
远处的一片树林忽然动了起来，并且越来越近，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一大批黑压压的人，原来那一片树林竟是长风帮用来作掩护的。
长风帮除各外坛弟子从事经商、走镖等行业外，还分四处内坛，负责打探、格杀、执法等事务，“鹰坛”就是专门负责格杀的一处内坛，由方玉虎直接管辖。
这百余人接近大船之后，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拆掉他们的船！”紧接着，各种兵器一起往船身上招呼，“叮叮当当”的声音一时间响成一片。无奈，这船身也是金属打造，这许多人竟奈何它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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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惊变

猛然间，船舷两边忽地变出无数个碗口般粗细的洞来，飞蝗般的弩箭及暗器射向长风帮众。长风帮众措不及防之下，唿啦倒下几十人。
其他人见势不对，纷纷伏下或是腾身跃上大船，阵势一片大乱。
方玉虎倒是很镇定，几个起落，已到船边，几颗雷火弹发出，由洞口射进船内，炸得船内火光闪耀，黑烟滚滚，惨叫连声。
这边的司空远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看着手中的空灵刀，眼前又闪现过一幕幕旧日的情景：“那年我在总坛等待帮主召见，却惊鸿一瞥，见到了你，一时间惊为天人，从此你的影子便在我的心中扎下了根。”
“次年，帮主派我到杭州公干，我又在断桥边遇到了你，见你被人欺负，我不顾一切，与杭州三霸交手，将你救出，帮主将我提升为外坛的一名坛主，我才知道你是帮主的爱妾。”
“原以为你我无缘在一起，我心如死灰，后来在与雷火堂的火拼中，我就已经把性命交给别人了，哪知道因祸得福，得到帮主的垂青，传我空灵刀，我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
“再后来，我几次浴血杀场，都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的职位也越来越高。”
“终于，我在总坛的后花园里向你吐露了真情，你竟没有拒绝，只是告诉我，你已经有了一个女儿，让我死了心吧。”
“我发誓要得到你，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谋夺帮主之位，才有与帮主的月下决战，为你背下了千古骂名。”
“你却随帮主走了，我最终也没有得到你，从此意志消沉，不再过问帮中事务，再有你的消息却是你的死讯。如今，你的女儿替你来复仇了，你让我该怎么办？”
起雾了，月色变得迷离起来。

方玉虎已率领众人上了船。
船上一片漆黑，甲板之上竟连一个敌人也没有。
剩下的长风帮众，纷纷亮起了火摺子，甲板上再次变得通明一片。
也就在同时，方玉虎和他的帮众们看到了更为诡异的景象。
整个的甲板突然裂开了，所有的裂片像急旋的轮子，有大有小，突然飞了起来，甲板上顿时一片惨叫之声。
那大船的甲板居然是钢铁打造，看来对方约自己上船决战是早有准备的。
只是一瞬间，长风帮一方便已死伤大半，众多的火摺子掉在了船上，大船的表面上立刻又成了一片火海。
局势立变。

方玉虎颇有些狼狈，他的双钩刚刚将几十片裂片击开，还没等他喘一口气，脚下的火势又已缠上了他的裤脚，他的衣裤立刻着了火。
而就在方玉虎想把身上的火势扑灭之际，火海中忽然刀光一闪，一柄长刀迎面斩下。
少女的斩马刀。
烈火中的少女仍然一身白衣，但是这熊熊大火竟奈何不了她，看来她的衣服上早已涂了防火之类的东西，不怕火焰的烧灼。
在她的身后，人影连连闪现，而方玉虎这边，一干帮众在遭遇几次袭击后已经死伤惨重，根本无法再与之一战。
而方玉虎呢？他能否再接这一刀？
                       
老天似乎总是对方玉虎有利，就在这生死的瞬间，一只有力稳健的大手按在了方玉虎的肩膀之上，同时方玉虎又看见了另一把刀。
独一无二的空灵刀。
船上那熊熊的火势忽然弱了，寒冷的刀气竟将火焰压了下去，空灵刀的刀锋也斩在了斩马刀的刀锋之上。
单刀对长刀。
空灵刀对斩马刀。
空灵刀法对空灵刀法。

柔软的硬币

这一绝世刀法在十年之后终于遇到了一起。
司空远也终于在关键时候上了大船。
这一刻，方玉虎忽然生出了一种感激涕零的念头，他几乎要给司空远跪下去了，司空远又救了他一次。

奇怪的是，这一次两刀相交，只响了轻微的一声，“叮玲”一响过后，那少女和司空远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空灵刀法第九式：无我诀。
两人同使一招，竟没分胜负。
司空远居然在这一式上没有取得上风，是少女的功夫高得超出了预料，还是司空远的功夫已被十年的醇酒美人掏得所剩无几？
那少女娇喝一声，斩马长刀急旋，顿时，大船之上一片刀影，火焰被刀风一带，忽又旺了起来，火光与刀光卷在了一起，再次攻到。
空灵刀法第十式：无相诀。
原来那少女怕战司空远不过，早作了安排，她要借时造势，一举击败司空远，夺回长风帮。
这无相诀借火势一出，势不可挡，并且已无破绽可言。
既无破绽，功力相当的司空远如何能敌？
在这紧要关头，身上火焰还未来得及扑灭的方玉虎一声长啸，挺双钩扑入刀影之中。

双钩立刻碎了，方玉虎身子也在同时倒飞出来，火光里，方玉虎口中鲜血狂喷，竟已受了重伤。
无相诀却也露出了破绽。
司空远一把没拉住方玉虎，正在后悔，见此情形，竟不假思索，空灵刀脱手而出。
空灵刀法最后一式：无归诀。
这是空灵刀法中同归于尽的一招，出招之后，退路即绝。
刀光与火光同时熄灭。
那少女手中斩马刀刀锋已断，手中只握一杆刀柄，长发零乱，月光下，还可以看到她在大口喘息，看来这一下她也受伤不轻。
司空远还是手下留情，只断了她的斩马刀。

司空远空灵刀飞出，双手已将方玉虎接在了怀里。
鲜血狂喷的方玉虎右手一翻，一缕精光没入了司空远的胸膛。
司空远的眼神就在这一刹那凝住了，眼神中的惊讶变得迷惑、愤怒，最后变得绝望。
司空远倒下了，方玉虎却站了起来。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就在兔起鹘落之间，整个战局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司空远被方玉虎暗算，生死不知，那少女被司空远全力一击，也已重伤，很明显，方玉虎已经掌握了整个战局的主动权。
方玉虎骄傲地站在大船之上，冷冷的眼光扫过整个战场，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方玉虎的右手上多了一把剑，剑光在月影下伸缩不定，吞吐着寒芒，犹如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
这是一把软剑，藏在方玉虎的腰间已经很久了。
这才是方玉虎真正的绝学。

远在樊希云称雄的年代，江湖上就有“南刀北剑”之说，“南刀”是指长风帮主樊希云的空灵刀，“北剑”则是指长白牧场场主鹰九扬的幻影剑。
方玉虎现在手上拿的正是幻影剑。
方玉虎究竟是怎样拥有了幻影剑的，这个答案恐怕只有方玉虎自己心里清楚。
方玉虎能让这把幻影剑在他身上隐匿了这么久，也太难能可贵，但也更能说明这个人有多么可怕。
既然方玉虎拥有了幻影剑，那他刚才的一切，当然是装出来的了。

柔软的硬币

中秋的夜风吹过，雾气变得更浓了，少女的一身白衣在雾气中也变得隐隐约约。方玉虎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少女手中断了的斩马刀上，不禁发出一阵长笑，那笑声分明是被压抑了许久的一种发泄，夜色中，雾气里，听起来犹如夜枭的叫声。
笑声停下，方玉虎缓缓道：“空灵刀已断，司空远已死，姑娘你又受了重伤，放眼整个江湖，还有谁能奈何得了我方玉虎？今夜一过，整个长风帮，整个江湖，就是我的了。”停顿了一下，方玉虎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已经变得朦朦胧胧的圆月，接着道：“哼，司空远呀司空远，当年樊老儿被你逼得退隐江湖，今夜终于轮到你自己了，这叫报应。哈…哈…哈…”，又一阵长笑划过夜空。
那少女经过一阵的调息，也已缓过一口气来，她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震惊，直到方玉虎笑声落下，才冷冷地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来：“方玉虎，你好卑鄙！”
“卑鄙？”方玉虎又发出一阵狂笑：“我方玉虎卑鄙？他司空远就不卑鄙？长风帮不就是他用卑鄙的手段从你爹手里夺过来的吗？他夺了你爹的长风帮，逼死了你的母亲，我杀了他，你应该感恩才是。况且今夜之约，你步步杀机，到处布满陷阱，难道不是卑鄙？江湖上只有胜负，哪里还有什么高尚与卑鄙之分！”
那少女听了之后，很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此时，长风帮剩余的帮众都已聚拢到方玉虎身边，方玉虎左右扫视了一下，幻影剑一指那少女，道：“今夜的决战，你已经输了，如果还想保命，不如趁早弃械吧，空灵刀的年代已经过去了，从明天开始将是幻影剑的天下了！”
那少女刀柄拄地，喘息了一下，道：“呸，方玉虎，我虽已受伤，但仍可一战，况且，我身边还有这么多悍不畏死的兄弟，你的胜算并不多。”
方玉虎露出一种嘲讽的眼神看着那少女，道：“你以为我方玉虎只会安排下这点人马吗？只要我一个信号，不出半炷香的功夫，三百名高手就会飞驰而到，到时，你这破船和你这几十个人就会化为齑粉。”
那少女犹豫了一下，很快就定下神来，神色间多了几许坚定与懔然，她毅然道：“既然如此，我就与你方玉虎血战到底。”
方玉虎的目光见闪过一丝狠毒，他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明年的今夜就是你的周年。”话音一落，左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往空中一抛，顿时，一朵鲜艳的红花在夜空中绽开，相信很远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

方玉虎的信号已经发出了，今夜的十里亭难道真的要成为一座人间地狱、血腥屠场吗？
鲜花枯萎，消失，旷野之中响起了如雷般的马蹄声，每响一声，都像用大锤在少女的胸口上猛敲了一记。
看来方玉虎并没有撒谎。
大船之上的所有人已没有退路，是战是降，少女身边所有人的目光都已转到了她的身上。
方玉虎的笑意更浓，他仿佛已看到了眼前的对手在他的面前恳求、哀号，这胜利的滋味让他飘飘不已。
马蹄声由开始雨点般的雷声变成了一种整齐的轰鸣，朦胧的月色中，从四周的旷野里由远而近冲出四支马队，光听那整齐的马蹄声就知道来的这批人马平时训练有素，看来，方玉虎今夜势在必得。
方玉虎幻影剑在胸前一划，马队嘎然止步，整个旷野中只听见“轰”的一声，并无第二个杂声。
在场的每个人似乎已被这“轰”的一声压得不能够再喘息。

孤独的旅行者

古龙风格无疑

的船头之中竟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中间摆放了一个好大的木桶，木桶之中，水汽四溢，氤氤氲氲，水桶周围洒满了鲜艳的玫瑰花瓣。
木桶之中，有一个姑娘正在洗澡。
方玉虎眼睛又再次睁大。
司空远的瞳孔却在收缩。


这段 我直接想到古龙

其实还可以  写的更细致一点

月光下的皮肤  水波中的秀发  都可以再写的 细致一点

出刀就要死人

哈哈

簪黛。

男人的武侠，交给男人去评论。我只为文字的缜密与流利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