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缘来有你 于 2015-11-17 16:33 编辑
岁月二十四笺(一)
立春
黄经三百一十五度,东风解冻,蜇虫始振,鱼陟负冰。 尽管如此,山川还是没着绿装,枯寂枯寂的。流年,依然在最后的沉默里深深隐藏。 然而光阴的色调,已经不再甘于平淡和枯燥了。你看,灰寂的天空,终于铺开一片蓝,那么纯净,那么醉人;禁锢的河流,终于盛开浪花朵朵,打着欢快的节拍,远去;蛰伏的游鱼,在江川破冰之际,迫不及待的在水面嬉戏。 那些遥远盛唐的文人墨客,都在我的梦里复活了。我想,那二十四桥一笺清浅的明月,抑或,那秦淮河边欲放还羞的花柳,一定萦绕在他们的心头久久不散吧。 只是雪的冰寒,不知将要消失在哪里。如果,有谁知道,请折叠成信,寄我收藏。
雨水
黄经三百三十度,天一生水,散而为雨,春始属木。 鸟儿开始纷纷离巢,或在天地之间试着展翼,或在枝头树梢试着亮嗓,开启年复一年清唱。 陈旧的种子,不知遗落何方。谁能够诉我,那石缝岩隙之中新抽的嫩芽儿,是否与之有关? 时光夹杂着温润的雨和清凉的风,款款走过。是谁?牵手这稍纵即逝的缘分,密密斜织,演绎着一场盛大的烟雨情怀。 在雨中收拾心情,任熟稔的岁月,荡漾心底,此起彼伏。 是啊,伊人的模样,一直在唐诗宋词的婉约里,留存。
惊蛰
黄经三百四十五度,万物出乎震,震为雷,蛰虫惊。 天上的人们,将烟花点燃,闪亮在云与云之间。 我是一条冬眠的小虫,那天地间的炸响,惊醒了整个冬天的梦。没有办法,只得习惯这巨大的惊叹。在风的甬道里,我屏息着,蛰伏出一种神往、一种敬畏。 沉寂的大地,终于不再那么枯燥,桃红柳绿,莺歌燕舞。就连呼吸和心跳,都已经抵达眉尖之上,变得奇妙无比。 可是嘴角,依然夹带着一丝亘古而来的淡淡悒郁,说不清道不明。
春分
黄经三百六十度,阴阳相半,昼夜均,寒暑平。 点点梨花开了,却又落了。飘落的花瓣,依然被诗笺提起,反反复复的。只有那一片片油菜的金黄,还在旋转着春闸,招惹成群结队蜜蜂嗡嗡的缠绕着。鸟鸣,悠远而来,悠远而去,灌满了整个山林。 我不由自主的呼吸着这蓝天白云,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细细碎碎的光阴里,柔和温暖,驱走了心头的凉意,落寞不再。 只是,我还在追寻着,在这天地之间。因为我不知道,风,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如果有谁知道,请捎上我的心事,随风而去。
清明
黄经十五度,斗指乙,物清明。 十指并拢,掌心相对。然而心里的褶纹,早已经伸出枝枝桠桠。 在这祭奠的日子,谁在为谁守更?谁为谁点灯?只因每一句问候,不管是人间,还是冥界,都石沉大海。任烟香缭缭,鞭炮阵阵,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人们,逐渐以忘怀的名义,转身,去踏青赏春。 其实这条路,所有的人都要走过,不管早晚,还是缓急,都会完成最终的抵达。只是不知道,这路的尽头,是不是乐土。 神说:这是千古;佛说:这是轮回。人说:这是阴阳;我说,这是归宿。
谷雨
黄经三十度,天雨谷,鬼夜哭。 暮春的光阴,柳絮飘飞,子规啼;牡丹吐蕊,樱桃红。 只是这清凉的雨丝,润了素白的梨花,惹人生怜,它像文人的笔墨,几番点染,苏醒了淡淡的往昔。 我掀开帘,依着窗,就这样敞开心扉,任一汪春意弥漫散开。 我知道,这是一个等待的季节,最重要的也只有等待:等待丰沛的雨量,侵润内心;等待销魂夺魄的回眸,点燃激动;等待刻骨铭心的相遇,驱散孤独。毫无疑问,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想,这相遇和回眸,纵然遥不可及,但已融入心脉,凝成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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