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凤舞九天 于 2014-5-28 09:53 编辑
这一夜彻底失眠了。 直到烟全部抽完，我才发现，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虽然太阳没露头，可是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裸露在视野里。只是街道上一个人影儿也没有，看起来阴森诡异，像是一座死城。 在嘴里面缠绵了一宿的烟味儿，这时候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点儿发酵的感觉，让口腔里、舌头上都有了那么一点儿微辣，并且从嘴里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树叶子的味道。 连着这两天的不规则生活，基本上摧毁了我的全部感知功能。我踉踉跄跄的来到洗手间，发现已经连尿都尿不出来了，只好又就着水龙头喝了点儿生水，粗粗的洗了把脸。 清凉的水掠过面颊，带来一阵舒适的感觉，而后就开始火烧般的疼起来，似乎撩在脸上的不是水，而是强酸。 我木然的走到床边，用缓慢机械的动作，穿上了外衣。 想要出去吗？要去到那里？似乎还没有想好，关键是我懒得去想。就这样出门吧，也许买包烟就回来。 买烟的时候，看到远处开过来的公交车，下意识的跑了过去，跟着人群上了车。上了车才想起来，自己并不打算去什么地方，而且也没有带月票。 没关系，既然已经上了车，就回家乡的小镇去看看吧。 家乡的小镇，离市区有40公里，再加上我家到市区的距离，这一趟出门路上就差不多要用去三个小时的时间。好在我也没有工作要干，就当出门散心了。换了两趟车，最后上了直接开到镇子去的长途车，坐上长途车，一直坐到终点，大概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车上的人并不很多，我找了个靠窗的座位，还没发车，我就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无比，似乎身心都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直到司机师傅过来推我，我才醒了过来。 车子停在了镇中心的公交总站里。我下了车，努力的适应了一下耀眼的阳光，开始打量起这个生我养我的小镇子了。应该来说，这个小镇子基本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车站旁的小店多了起来，招牌更大了，也许还换了不少。车站附近的六层楼房，已经开始露出了一点点衰老的痕迹。就连楼房外墙面上曾经鲜艳的红砖，都已经开始反射出了一些灰黄颜色的暗淡。 在我们小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盎然，每天早晚上下班的时间里，这里总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不断。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老国企的产品和运营机制慢慢显现出弱点并逐渐导致衰败。这个镇上几个比较知名的国有企业纷纷停产倒闭，大几万的工人自谋职业。对于一个只有十几万人口的小镇子来说，这种事情足以翻天覆地。不过，日子也还是这样继续着，没什么大事发生，只是不可遏制的衰亡。基本上能干肯干的，都已经到市区里找到了新的人生。镇子里剩下的人，除了一些留下来养老的，基本上就都是在勉强混日子。往日镇子里那样繁华景象，如今是再也看不到的了。 不过像车站这种地方，在哪里都是个繁华地方。事实上就业状况越不好，做小生意的人就会越多。反正没事做，把自家的房子开个窗，再去批点零食冷饮，就这样个小铺就算开张了。如同车站旁的小店越开越多，车站旁边的这些个开黑车的人，也聚起了一大片。聚在这里等活的人，多是三五成群的打着扑克聊着天，也有的人打开车门车窗，就在后座上那么四仰八叉的躺着呼呼大睡。人少车多，要不赶个年节周末的日子，想拉上几趟活是不容易的。现如今挣钱不易，这些个人一没文化二没手艺，不干这个，还能干点啥？花个万儿八千的买辆二手夏利，每天等着呗，有就挣几个，没有就算。反正周围大多数都是一个厂子的，不认识的也混个脸熟，相互间有个照应；反正住的房子，基本上厂子里都分配了，买断的钱也够交养老保险的了，有一搭无一搭的干着，无非混儿两个酒钱，等着拿退休金呗。 我环视一周，努力想要找一个熟悉点儿的脸，或者一个不那么“忙”的黑车司机。 然后，就看到一张笑脸冲着我飘过来。 “老四，你怎么在这儿呢？” “呵呵，说来话长了。你这是要回家吗？我送你过去。” “不！我想去看看老大。” “没问题，我陪你去！”老四似乎看出我的情绪不佳，但是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指了指身后的车，那里是一辆八成新的深蓝色雪佛兰。上了车，感觉车里空间还挺宽敞的。这种车，就像朋友一样，虽然费油，但是不必太费心维护。需要的时候能用，而且有空间，不会让你感觉太憋屈。 “这车不错啊，什么时候买的？” “买了快一年了，二手的，车况还不错。” “嗯，是不错。花了多少钱？” “都办下来六、七万。” 车子拐出了镇子，沿着山边上的104国道，向大山深处的农村开过去。 “哎，对了，你在这儿干嘛呢？怎么没上班儿啊？” “早就不上班儿了，我在这趴活趴了快一年了。” “为什么啊？你那不是干的挺好的吗？” “原来是不错，但是后来厂家提了价，我们这边代理都卖不动了，就散了。” “你两个老板不是对你都不错吗？他们现在干什么呢？怎么没带着你？” “他们俩现在也是意见不一致，现在都在各干各的。跟原来一样，代理销售，不过没听说有什么正经儿产品。他们倒是都希望我去帮忙，但是我去帮谁，另一个肯定要被得罪了。而且他们现在要从头开始，自己都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更何况顾着我了。”老四扭过头，冲我自嘲的笑了笑：“再说，我上班儿也上烦了，干这个没人管，没那么多事儿，就当休息一阵子呗” “你倒是够洒脱的，我现在也半年多没工作了，可我要是说出去干出租，准得看媳妇的白眼。” “哈哈哈，趴活就是熬人，其实到不是很累。” “累不累的倒在其次，关键是人一放松下来就很难再约束起来。而且我跟你不一样，你一直在这里生活，有根基，我离开家这几年，对外面来说，我是陌生人，对自己家乡来说，我也已经不再熟悉了。” “这有什么？！你在这儿又不是没有朋友？” “呵呵，你是想让我每天开车一百多里，到这来找你一起趴活吗？” “呵呵，我没这么说！你要这么干我也没意见。” “你还是歇了吧。我还真没这么大瘾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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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8 09:4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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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8 10:20:42
发表于 2014-5-28 10:29:33
先看的这篇，回头再去看前几篇~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