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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神清气爽。今个儿又是周五了，我的心情很好。 家里的房子装修刚弄完，大件也进的差不多了，趁着周末，该去买点锅碗瓢盆什么的，往后得像个过日子的样儿了。我老凤如今也成了有房产的人了，人家是资产阶级，我现在是有产阶级。呵呵。最好今天就把工资发了，省得买东西的时候还得算计着来。 一路上这么想着，美滋滋的，似乎连倒了几趟公交车都很顺利，车上也没了往常时候的拥挤。 来到单位的人事部，打了卡。看见办公室主任老王正在倒水沏茶，连忙打了声儿招呼。 “主任，早啊您那！” “呵呵，大清早儿的，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呵呵，今儿就周末了，还不高兴？” “周末又得跑通县，弄你那房子装修的事儿了吧？” “呵呵，房子早完事了，家具都进了好几件了！” “嗬，还挺快啊，有一个月吗？” “没，哪用得了一个月呀，拢共17天！” “嗯，哪是挺快的。” “嗐，其实我们也没装什么，就刷刷墙，走走线，包个暖气，打个厨柜什么的。” “嗬，那也不少了。装完了房子，该结婚了吧？” “还得等一阵子呢，现在哪有钱结婚啊，每月发完工资，转头就全扔的家具电器城里了。” “呵呵，那还不快啊，想当初我们老两口结婚的时候，那用得了花多少钱啊。” “呵呵，您那都什么时代了，我倒想简办，丈母娘也得乐意啊。得，我先接个电话！” 正说着，电话铃响了起来。谁这么大清早的打电话来啊？我心里想着，接通了电话。“喂，您好！” “老二，老大去了” “啊？您是哪位啊？” “我是老四！” “啊，老四啊，你说老大怎么啦？” “老大去了” “去哪了？别这么没头没尾的行不？！” “老大出事了，已经走了！” “靠，什么走了？去哪了？你说清楚点好不好！” “老大出事了，出车祸了，人已经走了？” “啊？老大出车祸了，撞人了吗？是到外地避风头去了吗？去哪了到底？” “什么避风头！老大被人撞了，已经死了！” “你丫放什么屁呢？！有点正经事儿没有？！” “谁会拿这种事儿开玩笑？！老五、老六，我们几个都在这儿呢！老三也通知到了，你快点回来吧！”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老四开始哭了起来，我的脑子也嗡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不像是假的…….不可能这么开玩笑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得回去看看…….不，我得先请假……. 我转头看着笑眯眯望着我的主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主任，我得请个假，刚来电话，我们一哥们儿出车祸了，我得回去一趟。” “呦呵，怎么回事儿？严重吗？” “不知道什么情况那还，我得回去看看。” “那你快去吧，回头我帮你请个假！” “得，那谢谢您了！” 转过身，还没迈腿儿呢，电话铃又想起来了，是老三来的。 “喂” “老二，老大出事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刚才老四打电话来了，我这就回去……” 话没说完，像是有一口气儿由胸口逆着喉咙冲顶到了脑门，脑海中“嗡”的一下子，眼泪夺眶而出……. 我和老大、老四、老六是打幼儿园就在一起玩儿起来的。上小学又加上了老三和老五，算起来最少的也都有二十年的交情了。从小时候起，一起玩儿一起上学，一起捣蛋一起挨批，一起打牌一起打架，上初中时候老三、老六被分到了另外一个班，但几个人却几乎从没分开过。 初中毕业后，我和老三到市里上学，更是每周末放学回家都要聚在一起，打打牌喝喝酒，聊聊各自的奇闻艳遇。这传统一直延续到前年老六结婚后，才由每周一次的聚会改成了逢年过节的凑热闹。 小镇上的人心淳朴，在外面拼世界的时候，心里总还是想着家乡的那班朋友，仿佛有了那班朋友，就有了根基，有了吹牛或者倒苦水儿的地方儿，有了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回家看父母的动力。 连着同学里一些关系很好的女生，我们这一群经常在一起的居然有十二、三个人，要不是老大家里院子大，真不知道到哪儿才能装得下我们。 如今，这个院子里也已经装满了人。 一路上不停地想着过去，不停地哭着。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眼泪，我想一路上所有的人都会很奇怪，这个外表粗豪的男人，为什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边走一边哭呢？ 一进院子，老四、老五几个围了上来。 “你可来了” “凶手单位的人来了，正在谈赔偿的事儿。” “先进去见见老爸老妈吧。” 我没说话。看了看这哥几个，人人都是眼睛通红的，自己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先把眼泪收收，别让老爸老妈看了伤心…….”老六一边搂着我的脖子，一边擦着眼泪跟我说。 我点点头，努力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挤出来，然后擦掉。 跟着哥儿几个，进了屋。屋里面也站满了人，有老大的亲戚，街坊邻居，也有单位里来的人。 老大的母亲蜷缩在沙发上，不停地抹着眼泪，几个亲戚女眷正在低声劝慰着，给她轻轻捋着后背。 老大的父亲见到我来，站了起来，说：“老二，你也来了。这几位是肇事司机单位的领导。” 旁边两个陌生人闻言跟了过来，向我陪着笑脸说：“您好，你是家属吧？发生这种事儿，我们也很难过。一听说这事儿，单位里马上就安排我们来了” 我冷冷的盯着打头的这个略微有点发福的中年男人，尽量用和缓的语调说：“凶手人呢？”声音低沉沙哑，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肇事司机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我们单位派我们来这儿就是想看看家属有什么需要，我们尽力解决。” “解决？你们想赔钱了事？” “我们明白您现在的心情…….”大概我当时的表情很难看，那个男人不禁退了半步，面带难色的张开嘴，话只说了一半，又止住了。 我走上一步，紧盯着那人的眼睛，轻轻地嗽了嗽嗓子，用尽量清楚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 “我们不要钱，我们只想见到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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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3 16: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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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3 17:3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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