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旧魂飞不起 几分音梦难飘断 文/落梅横笛
乐曲名称:《楼兰古道》 主奏乐器:笛子 笛子演奏:陈悦 所属专辑:《中国之悦》
下午和一位朋友听云朵演唱的《我的楼兰》,瞬间被那空灵的来自遥远的歌声和旋律击中。当听到“谁与美人共浴沙河互为一天,谁与美人共枕夕阳两千年,就是你,我的楼兰”时,开始的怦然心动已渐渐不能自己,千年的时光流逝又穿越。 歌声渐行渐远,随云朵远去,陈悦的《楼兰古道》接踵而至。
一阵旷渺空灵而绵远的吟唱响起,跟着这空灵飘渺而慌若隔世的呼唤,被这天际飘来的召唤牵引着,跨入了一条朔漠古道..随着沧桑飘渺的男音袭过耳际,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感染到那份神游冥虚的美感。霎时,仿佛远处有驼铃声声伴着阵阵黄沙而来,越过关山万重,飞过胡杨戈壁...暗哑的男性嗓音诱惑着人敏感的神经。随之而来的笛声和鼓点节奏掀起风尘仆仆,含着隔世的沧桑绵延起伏。让人不知不觉随这摄魂的韵律一步一步西出阳关,在众多西洋乐器与笛子相辉映之中,追寻千年的楼兰遗梦。
“边关冷月风萧萧,大漠茫茫沙如雪”,梦里塞外,烽烟云影。从远方沿向更远方,楼兰的美丽与忧伤都已化为灰烬,可它总给人一种难言的感伤与落寞。死寂、生机、繁华、暗淡,它是一座沧桑尽头关于回忆的城堡,是一座苍凉的幻城。一幅幅音乐画面快速闪现,将楼兰梦幻地对接于我们的想象。这个从汉朝末年就在史书中消失的古楼兰,是荒漠土地上久远的辉煌,以灿烂的语言写下了命运古朴幽怨的蕴韵。 音乐起始,穿透孤独的吟叹幽远飘渺的起伏,而后空灵的男声如一缕芳魂渐渐隐没,片刻的沉寂掠过,昏暗的天宇间裂开了一道明亮的缝隙,用旋律细读着沧海桑田的背影。时空交错时的玄妙大门沉沉地打开,在光阴的沉寂之中,我们与楼兰今生荒凉的重逢...
浓浓的西域风情随音乐展开,旷渺空灵的男声吟唱携着楼兰的千年沧桑扑面而来,无数难解的神秘与悲凉也纷至沓来...在无数遍聆听这首曲子的时候,我基本上没有去仔细分辨曲中所用乐器的种类和名称,而是迷醉这曲音乐的丰富和绮丽。同时也感觉自己在轮回中,从江南流落到了楼兰。 曲子前部分,竹笛悠悠,鼓乐声声,楼兰远去的繁华重新乍现。轻快悦耳的竹笛声悠扬婉转、众多的敲打乐、弹拨乐、吹奏乐等热情洋溢地合奏成热烈而欢快的乐曲,由轻快转向恢宏,引领着听者走近这尘封千年的古堡。跟着笛声的指引,我一步一步地走近,走进....笛子的回旋很有色彩,鼓乐浩浩,似一层一层的浪潮涌动,你仿佛听见叮铛叮铛的脚镯在荒漠回响,还有那面纱遮掩下的落雁脸庞的楼兰姑娘和那个买走她铜镜的多情客商...在音韵流美之间,恍然楼兰翩跹身影而至,璀璨地展现了楼兰昔日炫耀不完的繁盛和数不尽的财富与诉不完的荡气回肠。 依着韵律开始舒展起伏,吸引我迈进了那尘封千年的时光之门,浑厚而深沉的琴声起伏中,几声弹拨乐,弹碎了大漠斜阳。荒凉的古堡中,那吹箫人的发梢在风里凌乱,跟着这无法抗拒的乐声继续深陷——千年前,那个从这里买走铜镜的痴情客商还频频回首,他在留恋落日下楼兰女郎灌醉男人的目光... 至今为止,楼兰古道的骤然消失依旧是个谜团,没有人知道楼兰从哪儿而来又去向了何处。它突然神秘地出现,辉煌了一千年之后,又在刹那之间无声无息。这里曾经驼铃叮咚,琴声悠扬,来往的商旅不断,最终却只留下一堆废墟、一个盐泽和一片荒原。世间万物在时间的长河里如此短暂,它如海市蜃楼般昙花一现,宛若历史的一个梦境,留给我们魂牵梦萦和惆怅的涟漪。
乐曲正当高潮时,忽然,恢宏的音乐声嘎然而止,鼓乐齐停,由弹拨乐器短暂独奏,笛子用高音区紧跟配合,各种打击乐器随即加入,似一阵阵玄幻的声音从天边传来,极致的空灵美感中,欢快的乐曲转变成厚重的气势,如一声沉沉的叹息划过,岁月的红妆在风沙掠过的荒原里苍凉...
斯时,仿佛能清晰看见楼兰惊鸿一瞥的魅影,似破碎的琉璃,闪耀着玉石的光芒。宛若又只是一个幻影、一声废墟中的轻叹。往日西域的奇葩在这片广袤的黄沙下早已是一堆荒冢,尘土卷起楼兰昔日的繁华,在漫天黄沙中蓦然远去。转瞬间,残沙、断垣、荒堡,落日...凝固成长久的死寂...幽思冥想中,我们用含泪的眼,搜寻那珠玉乳香般光滑的身躯和如缎的黑发,又不得不像爱人一样,用用颤抖的手将她埋葬。
一阵暮风吹过,扬起层层沙子,又消失在西风古道的尽头。千年的黄沙掠过,楼兰始终如梦似幻,似一位蒙着面纱的美人,我们已看不清她的脸庞,只能依稀看见面纱后那双灼热的目光。千年的喜悲间,这座荒漠尽头的城堡,以沧桑的遗址,唏嘘不已地诉说着历尽的鼎盛与悲哀...
一点旧魂飞不起,几分音梦难飘断... 笛声渐远,音乐落幕后的寂静中,古楼兰城门已经永远关闭,一段绵长迷惘的传说携着旷古的幽香倩影,在沉沉的忧伤中走过......梦寐中,用颤抖的指尖轻触那幽梦的轮廓,缥缈的想象悠悠复活又了无踪迹,没有着落。毕竟,于楼兰,我们连过客都不是,只有在这音乐的画卷中,去追寻那雁阵惊寒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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