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个儿一米七0上下,穿着有气派也随便,手背在身后,深谋远虑胸有城府一般稳健安祥。 文江转过身来,见是自己的老板,就向两人作介绍:“白燕,朋友。我们老板。” “白小姐好。”老板点点首。他叫阚精卫。 “您好,先生,打搅你们啦。”她微微张口,笑了笑,意欲起身。 “没关系,你坐。”他转了一圈跟文江说了几句生意上的话,然后拉了张凳子坐到他们旁边来,问白燕:“白小姐,怎么有幸光临小店。经常来走走啊。” “谢谢。”她歉然一笑,“路过,进来看看。很不错。” “欢迎。有什么不周之处不要客气地批评啊。白小姐在哪儿工作。” “织带厂。” “听说过,很有点名气的一家企业。经常带小姐妹来玩啊。白小姐芳龄多少啦。” “二十五。” “正当妙龄。”他笑笑站起来道:“不打搅你们,欢迎常来光临。” “一定。”白燕陪着妩媚地嫣笑站了起来点点头。转对文江道:“我也要走了。” “走了?” “是啊,坐得够久了。我想回家了。” “白小姐怎么就走呢。”老板说。 “回去晚了不好。”白燕抱歉地启唇微笑,“打搅你们很不好意思,希望没妨碍你们做生意。走了,再见。”她不等文江回答就对老板点头轻笑了一下,飘飘袅袅地走了出去。 老板不由深吸一口长气。 从店里出来,她已有了精神,提议去吃了夜宵。进了咖啡馆,与文江说起话儿来。两人谈到了文江的工资收入,店里的生意,老板对文江的器重程度,以及精品屋的实力,老板与文江是何种朋友或熟人的关系。后又去公园里坐了继续谈天。街上人流稀落时,文江和她才上的士赶回家里去。 第二天,白燕在工作时,接到了一个电话,还不知是谁给她挂来的。接过话筒问道:“哪位,我是白燕。” “我是阚精卫。昨晚我们在精品屋见过,没忘记吧。” “嗨。”她惊讶地娇媚地笑了,“是你呀,您好。” “您好,白小姐。有空时间吗?” “我在上班。” “知道。我想晚上约你出来。出得来吗?不好意思啊。有几句话想跟你讲一下。” “什么事呢,电话里不能讲吗。” “讲不清楚。我想问你一件事儿,不知白小姐是否赏光给个面子,抽个时间见面。” “阚先生,我不知你到底是什么事。不妨直说。假如无关紧要,我想不必妨碍你做生意的时间了,可以立即回答你。再说,我晚上一个人出来,恐怕也不是最安全和合适的。请你多谅解。如果很重要,那当然也是非得当面讲明了。你看呢。如果在电话里可以透个底儿,我也可以作个准备,然后与你会面,你看是不是更好啊。” “对的,可以。白小姐,我想这样,你愿意嫁给我吗?如果愿意,我马上给你存入一百万。如果身不由己,就当我这句话没说,我们作个朋友,可以到我店里来工作,也正需要像你这样优雅气质的女生。” “一百万?是吗?” “是的,一百万,人民币。” “我愿意。”她干脆地回答。昨晚回家时,她与文江谈话中,就已经了解到阚精卫的情况了。他有好几位长者在境外生活,都是有钱人。这是他开店的后盾。货是从境外来的。他后面是一个富有的大家族。 晚上她到精品屋去。精品屋今日早早地停止了营业,大厅里仍然是灯光灿烂。阚精卫在门口等着她到来,为她推开门,一同走了进去。在店堂里,两人站在中间对话:“你愿意。”“愿意。”她说,“结婚后可以移居境外吗?新加坡或者马来西亚等。我会一般地英语。”“太好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并有准备的。”他肯定地说,“我现在也是每年去两趟境外,香港是必去的。一是进货,二是走亲戚嘛。” 她点点头:“去的地方以后再商量吧。你还有什么打算呢,对于婚姻的大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彩色信封,说:“这是一百万,请收好。”抽出来一张单子和一张小纸袋,“里面是密码。”递到她手里,“请保管好。” “要给你什么凭证还是收条?” “没这种信任,还交什么朋友呢。” 她妩媚地笑起来:“对。我们应该上哪儿去喝香槟,庆贺缔结友情。”她把手平举到他胸前,递给他。他接过她的手,放到嘴上吻了吻,望着她说:“你这一身着装很得体。”他上下欣赏地细瞧着。 她摇摇头:“不值钱的,随便穿穿。这屋里什么都比我这一身贵重。”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嫣然启齿一笑,撒娇地说:“那么今晚你还有其他什么事要说明的呢。” “我们到外面去走走,边走边说。”他低着头把胳膊环住了她的腰,向门外走去。 “好,那就走哇。”她头一偏,调皮可爱地微笑,娇滴滴地说:“你怎么会这样大胆,我还是一个谜呢,可以说说吗?”她也把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把手放到她的肩上摸着她粉嫩细腻地皮肤说:“可以。以后说的时间还长着,我们应该慢慢地说下去,不可以把话全说完的,否则下面没戏说了。哈哈。” “你真会说笑话,幽默啊。”她也咯咯咯笑了起来,亲昵地把脸搁在了他的肩上。他把门锁上,把她环在手臂弯里,走向了一片霓虹灯的世界。 第二天,她就向厂里递交了辞职报告。 一个月后,他们举行了结婚仪式。 卫宏与文江,在那一晚,都心神不宁地走到了一起,在寒风中两人裹在大衣里邂逅在街头。四目相对,无语好长一阵。从悲哀到仇恨又降到怜悯嘲笑。 “我们见鬼了。”卫宏说。 “她的确很美丽。”文江道。 “你不后悔?”卫宏说。 “我是与你吵架演戏啊。你当真了?” “为何早不与我讲,我也不至于当真。” “我就怕你太爱她,演不像。她确实不爱你。”文江笑道,“真是遇到了鬼。” “还好。我与鬼总算有过关系,与鬼妹子过了一程夫妻日子。”他笑道。 “又怎样呢。”文江笑道,“心里到底不爱你。她的洞与别人的洞又有什么不同呢,反而使你陷入极度痛苦,更难过。” “那你呢?”卫宏笑他。 “我也领略过她的风骚啊。”文江笑道。对方无言了,他又说,“而且不曾费一分一厘。不说了,她根本就无所谓。对我们来说都是心痛地失落。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没钱的人,有我们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还是有点钱的。” 两人相视而笑。 五年后,白燕从境外飞回来了,已经是有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她对她的小姐妹说:“你们到我店里买精品时装时,找我,我会给你们五折优惠。”俨然老板娘的派头,指指自己的鳄鱼皮小包说:“这值多少?”小姐妹报出市场上最高价的一倍。她摇摇头:“后面再加二个零。”“哇──”小姐妹都张口结舌。她却淡淡地说:“算不了什么。” |